秦二娘握着那金锞子,心里头暖洋洋的,“亲妹子!”
秦宛如笑道:“这人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虽艰难,只要他有上进心,以后总有盼头。”又道,“等大姐和表姐知道了你们的好事,定也会慷慨解囊助你一二。我呢得等这批白叠子种出来了才有分账,去年一下子就能折腾出两百多贯,今年定然也行,到时候给你做私房。”
秦二娘窝心道:“三妹真好。”
秦宛如拍了拍她的手,“只要二姐开心,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秦二娘重重地点头,“我信你。”
鉴于闵县那边正是忙碌的时候,秦宛如于次日就离京了,她把之前拿去框裱的招牌一并带了过去,将其挂到了商铺里。
段珍娘得知秦二娘议亲的消息也同样为她感到高兴,说道:“这门姻缘好啊,知根知底的,若是高门大户,不一定能纵着她,现在好了,在家是小祖宗,嫁到范家依旧是小祖宗。”
秦宛如也乐道:“可不,她自个儿挑的,必定是极其满意的了。”
段珍娘:“等这边的作坊做完了,我回去得好好问问她怎么哄的人。”
秦宛如笑而不语,现在地里的白叠子已经被移栽完了,她几个村都去看了一回,长势还挺不错,董蔡两家很是尽心。
两家人在村里驻扎,方便随时照看,花匠丘老儿也时刻关注地里的情形,有他们费心,她省心不少。
作坊那边的做工已经进展了一半,主体结构搭建好了,其他细枝末节就要快捷许多。
秦宛如背着手看建好的弹制房,问窦氏道:“姻伯母,初夏能完工吗?”
窦氏道:“应是能的。”
这边光弹制房就有近三十间,分成五组一排隔开的,中间的空间用于晾晒白叠子。
把作坊建造好后,他们还要做晾晒架,一层层分开,便于晾晒。
一切进展井然有序。
而京里的秦家则着手操劳秦二娘的婚事。
范谨入职翰林院,每月也有五贯左右的俸禄,张家胡同这边到底太远,不方便他上值,于是方氏找牙人租房。
秦二娘自小娇生惯养,吃不得苦,母女跑了好几趟,才相中了玉泉坊那边的一处一进宅院,面积紧凑,不算宽敞,但胜在不旧,直接可以入住。
范谨只有母子,三个主人,往后绿袖陪嫁过去,再请两个家奴便能应付。
巴掌大的宅子一年也要十五贯,方氏自掏腰包付了,随后又添了些家用器物,打理下来像模像样的。
秦老夫人也亲自过去看过一回,正房有三间,厢房各二间,倒座房三间,住几个人倒也合适。
主要是出行方便,离范谨上值的地方不算太远。
把住处操持好后,陈婆子等人把母子二人带过去瞧了瞧。
孔氏简直受宠若惊,范谨倒是淡定,这样的宅子以前他们家也曾住过,若不是为了范父砸锅卖铁落得人财两空,何至于落到现在的狼狈。
所幸的是最艰难的那几年总算熬过去了,在朝廷里授了职,娶了媳妇儿,日子总能慢慢往上走。
在听到宅院一年要十五贯时,孔氏只觉得肉疼,以前他们一年能挣几贯钱就已经不容易了。
陈婆子笑道:“我家主母说了,等以后儿女们成了亲,再立业,日子总会蒸蒸日上。”又道,“范郎君去翰林院上值太远,还是早些搬过来方便些。”
孔氏道:“我这哪是娶儿媳妇,完全是嫁闺女。”
范谨从正房出来,打趣道:“阿娘就当是嫁闺女好了,我软饭也吃得理直气壮,反正以后是要把秦二娘供到天上去的。”
这话把陈婆子等人逗笑了,孔氏嫌弃道:“出息!”
看完宅子回去后,母子商议何时搬过去。
范谨只想赶紧授职,因为授职了才有俸禄拿,对于他来说,一个月五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前娘俩靠刺绣和授课抄书什么的,一年也挣不了几贯。
也亏得他运气好,由秦家家奴帮衬着搬到玉泉坊的次日朝廷授职的通知就下来了,当时王简也凑热闹去翰林院看授职的一甲三人。
见到那袭绯色,范谨等人忙朝他行礼。
授完职,领了官袍等物,范谨终是没憋住,寻了个时机同王简单独处了一会儿,把他藏在心中很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王简背着手沉默了阵儿,才道:“先入为主?”
范谨点头,也改口了,“卑职想着,以前王侍郎曾见过卑职的笔迹,会不会是……”
王简“啧”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啊?”
范谨:“???”
王简不痛快道:“陛下为了避免先入为主,特地让下头把选出来的十份答卷糊名,重新抄录呈上来,然后他甄选了三份做为一甲三人。”顿了顿,“那三份答卷我也看过,算是极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