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没必要。虽然他不太行,但孤男寡女的待在房间里总感觉不太妥当。
卷卷已经从自己的狗窝里屁颠屁颠跑过来,打着滚在催她。
算了,她决定还是牵着狗子出去溜达消食。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天了,月亮被遮住大半,只剩下小半个灰白色,小风阵阵,吹在身上有点凉嗖嗖。
时茵缩缩脖子,一只脚跨在门口,犹豫还要不要出去。
看看迫不及待要往外奔的狗子,再望望楼上亮着的灯,她现在反正是不敢上楼,还是得在外面磨蹭磨蹭,熬到江老板睡觉再说。
把卫衣帽子也戴上头,她随着卷卷一起奔出去。
怀着心事,一路溜达。
刚走到花园,她就被花架下突然闪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卷卷英勇地冲在她前面,“汪汪”叫了两声。
“时助理。”
时茵捂着小心脏,先是蹲下去揉了揉卷卷圆滚滚的头,再站起身笑,“杨助理也来赏花?”
杨晋没说话,闻到一丝淡淡的酒味,脸色剧变,“你给老板喝酒了?”
时茵讶异他的反应,茫然地摇头,“我喝了,他没喝。”
杨晋神情微松,下一秒又紧皱起眉头,一脸严肃,“时助理,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
“嗯。”
时茵心中十分疑惑,拍拍卷卷,让它自己去玩。
接着站直身体,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杨晋微微转身,看向别处。
“老板从小就有哮喘,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得十分注意,医生也严禁食用辛辣刺激的食物,辣椒这种东西,闻都不能闻。”
时茵惊愕,难怪江砚池今天吃一口辣子鸡就那个反应,难怪这幢别墅的酒柜里只有饮料却找不到一瓶酒。
恐怕杨晋还不知道江砚池今天吃了一口辣子鸡丁,要是知道了,非把她大卸八块不可。
她呐呐,“抱歉,我不知道。他,哮喘很严重吗?”
“是。”昏暗的灯光下,杨晋目光微闪。
他不算说谎,确实很严重,严重到曾经危及性命。
只不过,在最好的治疗和药物控制下,江砚池的哮喘症状这些年已经愈来愈轻,发作频率也越来越低。甚至这三四年里,除了偶尔的轻喘咳嗽外,已不再有复发。
唯一复发的一次,就是三个月前——时茵头被砸破的那天夜里,医生连夜赶过来,他也因此休养了一个星期。
时茵却被他的话吓到了。
心中歉意更盛,“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绝不在他面前吃好吃的勾引他。”
杨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语气竟有一丝警告,“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说完,准备离开。
时茵自知今天理亏,只能坦然接受。
想起一件事,时茵叫住他。
“等一下,杨助理,问你个事。”
杨晋转回身。
“你叫我时助理,我是……哪方面的助理?以前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私人助理。”
“怎么个私人法?”时茵没明白,睁着求知的杏眼看着他。
杨晋像是想了一会,最后言简意赅地概括,“老板有需要的时候会通知你。”
有需要啊……通知……
可是对一个金丝雀能有什么需要啊?
通知她洗干净,在别墅那张弹性十足的大床上等着么?
时茵微张着嘴,看着杨晋平平无奇的面瘫表情,心里后悔不迭。
你说你瞎问什么,现在多尴尬。
不过——性.冷淡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哦?
时茵干笑两声,望望天上已经被遮不见的月亮,乘着冷风,扭扭腰踢踢腿,进行晚间锻炼。
假装没看见杨晋离开。
-
楼上书房。
江砚池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本书,脸色有些苍白。
杨晋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支吸入剂。
车上一直备着药剂,就是预防万一。
他看一眼,知道老板已经有胸闷轻喘的症状,赶紧快步走到桌前。
和从前比,这次只是轻微。
江砚池心中有数,知道能自行缓解,不过还是接过瓶剂,深深吸入一口,屏住呼吸几秒,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头,声音如常,“和她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能逃过老板的眼。
杨晋低下头,“告诉她,您有哮喘。”
江砚池眼神一凛,“多事。”
杨晋沉默。
江砚池合上书。
“杨岸昨天电话里跟我叫苦,说分公司新项目人手不够。”
杨晋一惊,抬起头。
“这次出差你就留在那边帮他,一个月以后再回来。”
杨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杨岸这两年一直在海外负责分公司。
他和杨岸虽是堂兄弟,却一向看不惯他的浮夸招摇,杨岸也不喜欢他的死板严肃,所以两人从来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