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回身拿个盘子的功夫,就听“咣当咣当”好几声响,连忙转过脸来,见着地上的惨案目瞪口呆。
时茵知道赵阿姨平时有多宝贝自己的厨房,就差在门上贴“闲人免进”了。她心虚地搓搓手,“那个……一点小意外哈!”
小意外?赵阿姨心在滴血,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心疼地直哎哟,“小姑奶奶,我看您以后还是只管吃就好了。”
知道自己从此失去拜师的可能,时茵心里惋惜,委屈地瘪瘪嘴。
方姨看着赵阿姨铁青的脸色,也是哭笑不得,再一想自己来的目的,忙说:“不管这些了,先接电话吧!”
大概是见不得时茵瘪着嘴的无辜样,又不忘数落赵阿姨,“有什么大惊小怪,打扫一下不就行了!”
时茵捂嘴偷笑,在方姨的眼神催促下去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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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接电话?”
听筒里传来久违的男声。
时茵看一眼被自己随意放在沙发角落的手机,猜他之前大概已经打过。
她张开嘴,一时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握着听筒沉默。
“时茵?”他声音低沉,十分悦耳,却又没什么温度。
她心中轻叹一声,略显敷衍地笑,“什么事,老板?”
“怎么不接电话?”
他很执着于这个问题?也对,谁敢不接江砚池的电话呢?
时茵撇撇嘴,抱歉地说:“在忙,手机没拿。”
“忙什么?”
时茵腹诽,江老板今天这么闲吗?消失这么多天,今天一出现就反常地问东问西。
听筒里隐约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接着是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像是杨晋在旁低声提醒,“蒋先生也在酒店,想约您一起喝茶。”
蒋先生……时茵思忖,是上次见过的那位?银港老板蒋宗林,蒋瑶的哥哥。
她竖起耳朵听着。
“怎么不说话?”
时茵一愣。
“今天怎么呆呆的。”
他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时茵心里不知怎么就一荡,很快清醒过来,抠着电话机,有些不情不愿地说:“跟赵阿姨学做菜。”
她意识到自己语气的冷淡,想想这样不行,对方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干嘛跟钱过不去。
他不可能没感觉到她的态度,却依然很有耐心地问:“什么菜?”
“虾仁酿豆腐。”
快速调整好心态,她微微一笑,声音又乖又甜,“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说完之后,她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电话里沉默下来,接着“滴”一声,挂断。
时茵愣愣看看听筒,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挂了。
在自己说了刚才的话之后。
她摸摸自己的脸,傻傻站着,嘴角浅浅撇下。
突然,连续的震动声响起。
她看向沙发上的手机,没精打采地走过去。
嗯?她突然坐直身体。
“怎么这么慢?”
屏幕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微微皱着眉头,衬得白皙的面容更加冷峻。
时茵慢慢曲起腿,偷眼瞧着那张帅得过分的脸,无意识地咬着手指头,“开了震动没听见。”
他面色稍缓,眼神落在她的唇上,“不要咬手。”
时茵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低头看看,左手无名指边缘已经被咬得红通通,指甲也缺了个口子,显得这根原本就难看的手指更丑了。
她缩起手指,没好气地嘀咕, “刚才不是挂了,又打过来做什么?”
“想看看你。”他眼睛不离她。
时茵闭上嘴,突然变哑巴。
两人对视片刻。
他低头扣着袖扣,随口说:“如果想开球馆,物色好地方和我说。”
时茵惊讶,他怎么知道她想开球馆?
她试探地问:“你要帮我?”
“我说过,会养你一辈子。”
时茵轻笑,“对我这么好,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停顿片刻,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低低应声,“就算是。”
时茵不解,“你不是已经付了四百万,也算尽到责任了。”虽然这钱她一分没拿到。
那只是让那些所谓的亲人不能再插手她的事。
江砚池却没说这话,站起身,套上西装,“我的命只值四百万?”
那确实大大地不止。
时茵脑子转转,从善如流地拍起马屁,“老板,在我心里你是无价的。”
江砚池睨她一眼。
时茵受到鼓励,半开玩笑地说:“那四百万你没交到我手上,严格来说就不算报完恩,不过我也不跟你计较,就凭咱俩交情你重新给我一百万意思意思得了,咱们从此两清。”
“两清?”
“是啊,咱们互不相欠,各自奔赴自由去寻找真爱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