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孩子他娘(57)
他借着酒意,扯住那女子的衣袖,道:“在下秦府定蜀,敢问姑娘芳名?”
“登徒子!”
他生平首次被人当成了登徒子,却见那女子娇靥一点红,正是那墙角绽放的梅花。他心念一动,只顾痴痴地看着她。也是这个女子,她的眼底没有表现出一丝讪怕,反而掩唇笑道:“就你这样,还学人家做登徒子呢!”
那是梅花香气逼人的一年。忽地,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张脸,那女人的脸那么平凡,甚至右脸上还有一道似疤痕,似胎记的月牙图纹。他摘下那一枝梅花,放在她的手心。居然还不领情地破坏他刻意营造的温馨气氛,于是,他气,他恼,她使小性子,害得一双玉足长满了冻疮。
明明毫无相比之处的人,他却觉得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温馨。
以至那日,她留书出走,他心里那般惶恐,不明为何。他知道,这个女人仅仅是自己的责任——他对自己这样说,对司竹韵这么说。可是,那一刻,深入骨髓的惶恐,唯恐失去她,如失去一切般的惶恐,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疯狂策马离开相府。
茫茫天地,他喘着气,她会去哪里?她要去哪里?好在最后那一刻,他脑海中一阵清明,她放不下少淮,一定会去云梦谷!
他笑自己,三年前娶她过门,仅仅是因为主持的一句话。他不是信命之人,只是自从父母仙逝,司竹韵入宫,他的心里就亏空了一片……念着也许,有了一个孩子,自己的生命会充盈些,不过是一个念头,他已经应下了那门婚事。
可如今,他却希望用这个孩子,留下那个女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越来越迷糊,一次次地猜测她的心,一次次任由自己沦陷。
三年前,她不过是个孩子……新婚之夜,她被他一双血色妖瞳直接吓晕了过去。
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苦笑,到底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醒来之时,脸上满满都是委屈,直嚷嚷着,她恨他……
她在相府内呆了一年,他却再未见过她。直到那一日的家宴,他不过是喝了她递来的一碗茶,浑身便如火烧着般难受。他是个成年男子,自然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宋白,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他将她抱回房内,任凭她哭,她闹,狠狠占有了她。他居然会娶了这么个女人,这么个下贱的女人,从此,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三年过去了。那同样的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碗燕窝里,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的东西终于疯狂地生长!是啊,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玉晚是她母亲视如亲女儿的人,更是他当做妹妹看待的人。三年前,即便他怀疑那唯唯诺诺的小女人不会对他下这样的药,他还是不愿意去质疑自己的’妹妹‘。如今想起她那日问的——你总该知道,一年以前的宋白,也是你的妻子!他心里不由一阵慌乱。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生完孩子,就判若两人。无时不刻不吸引自己的目光。甚至于,那日竹韵在他的面前那般妥协,他依旧是那般犹豫——她不过是我的责任。真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至少,不会有人去死命挽留一个责任,让自己负责。
他明白,这和责任心之类无关,和别的都无关。只是他想要这个责任……
“定蜀?”鼻尖传来一阵幽香。秦牧野愣了愣,却见四周早就没有别人了,司竹韵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原来这不是相府,眼前的人也不是她。这么一想,他更急切了。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可会吃醋?
“太后娘娘,瓜田李下,还望娘娘不要让有心人说了闲话去。”
“你竟这般不念旧情?”
她问道。他呆愣……旧情?
自那次家宴匆匆一别,他偶尔会想起来这个不害怕他,如此有趣的女子。直到两年之后,她家道中落,父亲义无反顾地救济他们,不明白她到底抱着何等心态来的相府。只是,她的脸上已无了往日神采。
即便玉晚有时无理取闹,她也不会反抗——这让他对这个柔弱的女子产生了巨大的同情。他护着她,怜惜着她。
一年后,却传来了宫内的一道圣旨。皇上看上了这个绝色女子。
他还记得临去皇宫前,她笑着对他说:我终于摆脱你了。你不知道,我日日呆在相府,日日念着你们给予的恩情,我心里多么煎熬!
他喝了酒,喝的酩酊大醉。也是同样的雪夜。他闯入她的闺房,大声喊道:司竹韵,我一片真心,不过是喜欢你!你何苦这般作践我的真心?!何苦!
他想,皇宫是个牢笼吧,不然,也不会让她脸色的光泽一变再变。到了最后,那曾清澈如许的眼眸剩下了满满的算计——他许她一世无忧。便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