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灵(11)

“这……怎么回事？”尹思思不停环顾四周，一景一物都立体得如同自己的确置身在实景中。而远处的林澈又再次说出了那句“同学，想认识我也不要用这种老套路啊。”，连语调和表情都如历史中那般欠扁。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你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尹思思说不出来哪里不太对，表情有点纠结，然后不远处的“自己”和那个林澈一前一后从他们身旁经过，林澈还在不停说着她至今还记得的话。

“这到底是什么？”尹思思看向林澈。

林澈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说：“记忆胶片。”

“？”

林澈微侧过脸看着尹思思道：“就是可以把你的记忆完全转化成胶片，连成立体影像播放。”

尹思思又环顾了一遍四周，“能详尽成这样？”她伸手指向半空中的一个广告灯，“你平时连这种广告牌也记下来的？还有这种……小广告？”

林澈顺着尹思思视线所指，看到一则贴在灯柱上的牛皮癣小广告，内容并不怎么“阳光”。

“这个谁会去记啊。”林澈一脸嫌弃，然后忙解释道，“这个是系统智能优化！利用平时的大数据采集，自动补足回忆细节。”

“哦~”尹思思慢慢地点了点头。

街道里在播放着一首老歌，那两道背影已经走远，化成两个小小的黑点。

过了一会儿音乐渐渐停了，周围又浸入一片黑暗，尹思思透着黑暗寻林澈身影，耳边的音乐再度响起，光线一点点攀上脸颊。

呈现在眼前一是片傍晚的海岸，被夕阳染成大片金色流光的海平面，远处传来嬉笑的声音，她循声看去，是“自己”、林澈、还有另外一些同学在玩水打闹。

“这？我好像没有和你去海边玩过。”尹思思不解。

“这是想象胶片。”

“这景象，感觉好像真的到海边了一样。”尹思思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沙滩，用脚踩了踩，并没有软软的感觉，但有沙子漫到了脚上，“这……能坐吗？”

“当然可以。”

“这个是真的沙子，还是假的啊？”尹思思蹲下身细细打量。

“你伸手摸一下不就知道了。”林澈也在她对面蹲了下来。

尹思思从林澈的眼神里看到了鼓励，便伸手往沙子里戳，结果……景象上看是有沙子遮住了半个手掌，可……指尖明明只戳到了一片冷冰冰的类似玻璃的东西……

尹思思用白眼看过去，林澈捂着肚子在笑：“诶，这明显不可能有沙子的触感啊！哈哈……你好傻。”

尹思思忍下想踢他一脚的冲动，死死地盯着，果然林澈很有觉悟地不笑了。

“这……的确是做得挺逼真的，以假乱真。”林澈演技转换得很拙劣。

“你们把这些都做得那么逼真，要怎么分辨哪些是想象胶片，哪些是回忆胶片？人可是会撒谎的。”

“有必要分吗？”

“那要看你们打算把这个技术用在什么地方吧？像是……如果拿来破案？这关系可就大了！”

林澈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你把手伸过来。”

尹思思不解地将左手伸了过去，“干嘛？这是什么东西？”

林澈将一条细细的手链系到尹思思左手腕上，手链的绳子是黑色的，触感冰冰凉凉，中间有一颗黑色的六芒星，六芒星中间打着一个浅浅的印记，好像是字母“W”。

“这个可以收集到你的身体信息，并记录。”

“身体信息？”

“对，包括血压、心跳、身体激素分泌情况。”

“？？？收集这些有什么用？”

“收集信息时，会一并记录信息收录的具体时间，还有周边具体环境位置。这些信息再配合大脑给出的影像，机器就可以分辨出来，哪段是记忆哪段是想象。人在想象和回忆时，身体特征是有区别的。或许大脑会对外人撒谎，甚至欺骗自己，但是身体潜意识是很难被显意识操控的。”

尹思思听得一愣一愣的，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东西，突然觉得有点瘆：“诶，你还是给我拿下来吧，我不想戴。”

林澈突然笑了：“你在怕什么？它又不能窃取记忆。”

“可是……”

“不过呢，会记录心跳倒是真的，通常吧，心跳也能代表一点东西，你说是吧？”

尹思思有点气，却又不甘落于下峰：“代表什么？不过就是心跳而已！”

“对啊，也就是心跳而已，那你有什么好怕的。”

尹思思觉得争辩不过，怎么说都像是她心里有鬼，索性不再辩驳，置身坐下望向远处的天际。

过了半晌，望着海景的尹思思不知不觉冒出一句：“真好看。”

林澈侧头看向她，扬起笑容。

尹思思：“不过，太过美好容易让人沉溺。”

“美好，不好吗？”

尹思思想了想：“有限的美好才是美好吧。因为有限，格外美好。”

林澈看到少女望着太阳沉落的地方，眼瞳里满是莹亮的光芒。

“诶，我发现一个BUG哦。”

“什么BUG？”

“你撞我那天上午，根本没有打车铃。”

“诶……？是吗？”

美佳将迷宫出口拍成视频发到社交网上后，美术社的3D迷宫在文化节上迅速走红，成为了最为热门的活动项目，甚至在文化节后被学校保留了下来。不过对于学校那个神秘社团的活动，尹思思向周边的人打听了一番，居然没有一个人清楚具体是什么，更别说去体验过。

尹思思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那个社团邀请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还是被邀请的人实在太少，她没有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