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太子后将军追悔莫及(26)
“简直是污蔑。”秦烨将六册话本归拢在一处,言简意赅的下了结论。
陆言和觉得自己在公爷余毒发作的那日脑补的种种,‘嘭’的一声,在脑子里碎成了一朵烟花。
可如果你们没有竹马竹马日久生情,那为什么那天太子都那样了,您还只舍得用内力轻轻震了一下?
次日,定国公未曾进宫。
谢恒等到午膳时分都没见人,有些意外。
这十来天他和秦烨相处的十分愉快。
总算摆脱了每逢见面必不体面的魔咒,太监宫侍也不必一日三次端着托盘往定国公府跑,东宫上上下下都很合心。
除了被陪太子练武又被“师父”操练的要死要活的顾明昭。
“定国公府上今日有来人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谢恒手下笔走龙蛇的写完两行字,将墨迹未干的折子摊在桌上,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顾明昭。
难得秦烨没来,这人兴致很高,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帮谢恒整理着奏折和来往文书,漫不经心的道:“谁知道呢,除了南疆战事,这人对外事俗务一向懈怠,能一连来个十几天已经是吃错药了。”
顾明昭理完一摞折子,掰着指头数日子:“早听说秦烨性子冷,若不是亲眷心腹,连礼物都送不进定国公府的门房。殿下以储君之尊前后往他府里送了十四天的东西……”
“他也来教了殿下十四天的步法,”顾明昭掰指头完毕,啧了一声;“这人情还的也太生硬了。”
谢恒面色平静,风神疏朗的眉眼淡然极了,只是右手运笔一时不察,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点墨迹。
顾明昭没察觉出什么,还对着自己手里奏折上铁画银钩般的字迹赞叹:“殿下的字越发进益了,从前周少傅总说您写的字虽是飘逸灵动,却终究缺些气势,话里话外捧着晋王,那老家伙要是看到这个,还不得规规矩矩把话收回去。”
谢恒皱眉。
他前世时自幼体弱,后来才修养好了些,幼时连学校都不怎么去,一概是请了老师在家里学,闲时也只能做些修身养性的事。这一手字是真的好好练过十数年,被顶级书法大家夸赞过的。
而不知是否巧合,他与原主的字迹本就有六七分相似,竭力模仿之下,倒也能写个差不离。
刚到这儿时谢恒都不怎么肯动笔,装模作样在书房练了几天字,又模仿了原主的行文习惯,但这才第一次在顾明昭眼前过上这许多字,就引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恒垂下眼睑,随口道:“昔年在天禄阁读书时老被周少傅挑毛病,如今也许多年了,总不能一点进益也没有。”
顾明昭嘻嘻笑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我就没一点进益。”
谢恒横他一眼,道:“所以现在每天都有人逼着你上进。”
顾明昭:“……”
又过了一会,一身宫监服饰的云昼从殿外掀了帘子进来,脸上竟有几分喜气,走近前来躬身道:“殿下,郭老从定国公府递了话来,说今日去国公府上行针灸诊疗之法,行针后因为用了药,得有个公爷熟悉的人陪在身边为好,想问问您是否有闲暇,请您过去一趟。”
上次郭神医给秦烨诊过脉之后,细细斟酌之后给了个药方,而后每周都去国公府上拿脉换方子,这却是第一次说要行针灸诊疗之法。
谢恒还没说话,顾明昭已然皱眉道:“身边熟悉的人?他秦烨旧部遍天下,从小也是侯府里长起来的,身边老仆丫鬟一抓一把,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在顾明昭看来,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这不就是瞧病的时候身边找个伺候陪护的?秦烨竟然敢点名要太子陪他?
当今陛下重病时尚且有妾妃侍奉,不会摆这谱呢。
只有谢恒在听到这话时身体僵硬了一下,一瞬间想起那个圆圆胖胖的老神医对他语重心长的劝诫——
“少年人血气方刚,情事激烈些……原也是常理。”
“不必贪图一时欢愉。”
他一时没想到如何解释,还一脸艰难的应了一句‘孤记住了’。
这老神医定然以为他与秦烨已然两心相许,毕竟急色急到连病症发作时都没忘了亲,那么自然,这种定国公需要的时候,太子殿下顶上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所谓有因必有果……
不过没有秦烨点头,这话显然是难以从定国公府里传出来的。
这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厢,云昼已然照着老神医和陆言和教的回话:“定国公自小待在武宁侯府,与武宁侯关系不好,当家主母又是继室,身边伺候的人被寻了由头换了一茬又一茬。至于南疆军中带回来的旧部,都是京中宿将,惯于冲杀之事,照顾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