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南山下(84)
蔺北摇摇头:“没事……感觉痒痒的。”说着她有些不舒服的用手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种蜘蛛网轻挠的感觉,可手放上去,又摸不出什么?
谢青容保持着礼节的距离飞快地看了一眼她白嫩的脖子,问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蔺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随即拢开柔软地披在后肩上的头发,低着头:“是不是有虫子啊?”
这种花团锦簇之感看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谁也没办法预料会不会有一只虫子从天而降。
蔺北此刻极其懊恼刚才贪图一时之美,多看了几眼。
她右手拢着头发,防止掉下来,因为身体前倾,耳朵便露了出来,也能看到谢青容微微弯了下腰,配合了一下她的高度,碎发轻柔地覆盖在额头上,眼睫微翘,眉梢中带着点打量和思索:“好像没看到…… 等等,你手再朝后点。嗯——有个红点,看样子好像是虫子咬了。”
他看了看时间:“此刻倒是也早,应该还需要一个多时辰,你如果实在难受,不如回去洗漱一下。应该也来得及!”
蔺北听了有点心动,不过有点迟疑:“不会错过吧?”
“你就那么在乎吃?”他有些好笑。
蔺北反驳:“吃可是人生大事。”
他不置可否,却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既然等下等着去做人生大事,你还站在此处。”
蔺北这次警醒,自己竟然还站在那花海飘落的范围之类。她移了移身子,就听到谢青容已经手背身后,走在前面。
“你可以再思量一会儿,我先回去给你烧水。”
蔺北好笑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来了。”
烧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因刘偶书之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樵夫,所以家中也积累了不少的木材,临走之时也给了他们一部分。这些木材曾经在太阳下晒干过,很好烧。
蔺北害怕耽误时间,于是很快洗了洗。
事实证明,仲夏院中都探出一棵花树来并不好,就有一只虫子好巧不巧地掉进了她的衣服里。这点在她在热水里泡了下,那极小的红点似乎也遵循了热胀冷缩似的,直接膨大起来。
洗澡洗头之后蔺北准备抹点药,因在背后,她摸不到,便只好请谢青容。
谢青容不是没做过,之前蚂蚁蛋事件时,他也曾经帮蔺北涂过。见他正挤了药膏放在指尖,蔺北还在担心是否误了时间的事,问道:“宴会还没有开始嘛?”
她听到谢青容的声音在头顶散开,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专注,他正的找蔺北脖子上的红点呢?那红点原本就像是一点凝在脖子上不易散开的胭脂,现下一下子被热水冲淡了,形成了一条条状的红晕。
“别动,我找到了。”蔺北听到他说。
蔺北原本想要舒展的动作一顿,就这样的就着湿漉漉刚随意擦干的头发以及歪着脖子的动作等着谢青容涂完。
以前采药时也曾被虫叮咬过,只是不多,因为蔺北一般都会穿的特别厚。这药便是那时候她自己配的,由牛黄、三七、蛇胆、麝香等制成,可以清热、解毒、止痛。这三七可不好少,当时她去爬上的时候,刚好是大夏天,因三七需要秋季花开前采挖,所幸夏天天亮的早,她能……
蔺北使劲地让自己魂游天外,可视线偶然扫过谢青容的时候,就发现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乌黑的瞳眸在她的脸上打了个转,视线恰好定在她的眼睛,眸底深处泛起轻浅的波澜,手里还拿着药瓶,好笑道:“你怎么了?”
“啊?”蔺北有些呆滞地回了一声。
他润泽的目光一转,语气中带着打趣:“你这么一直弯着脖子不累嘛?”
“哦——”蔺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歪着脖子的状态,此刻神思归位,只需要那里难受得紧,脸皱了起来,两手各扶着两侧的脖子,左右各顿两下:“我歪着脖子是为了……防止水滴在衣服上。”
谢青容露出一个“你有道理”的表情。
蔺北撇了撇嘴,拿起桌子,转过头来,不理他。
谢青容也不再继续打趣她,见她坐下梳头,他也顺势坐下。
空气中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蔺北的头发很长,已经长及腰了,因她也很爱惜自己的这一头乌发,又善用草药,也曾用心呵护过,所以从发根梳到发尾很容易。
她漫不经心地梳着,目光却透过透过黛青的屋檐看到了湛蓝的天,她在檐角上挂只那两只古老的风铃仿佛无风自动,因着仲夏开始不久,来自南山的风是曾经穿过那河水又到了这里,带来了一点清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