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一直在接受。从抗拒凌染这个人，到慢慢接受，再到喜欢，她的心态一直在变化。到凌染让她填恋爱证数字，量变实现质变。

安凡糊弄道：“阴差阳错吧。”

“啊？”凌云很担忧：“你们不会再分手吧？要是分了可咋办啊，她都这样了，再受刺激不得精神失常啊。”

安凡开始这段感情便没想过以后，凌染总会恢复记忆的，而凌染恢复记忆那天，大概也是分手那天。

安凡不吭声，凌云便知这逾越了，挑了个轻松的话题：“姑姑刚踢我那两脚，我都以为她恢复记忆了。”

“怎么？”

“姑姑以前会这么踢我，还特嫌弃我，和她上午讲话的语气一样一样的……”凌云笑着说：“她失忆后不这样，我最常陪在她身边，我都能感觉出她依赖我……”

凌染在这时进门，不知听了多少，嘴里有一句：“我不依赖你，我要依赖也是依赖安凡。”

“第二依赖我嘛……”凌云说：“你都失忆了还对我动手动脚，忘了那些我陪你度过的日日夜夜了？”

“别恶心。”凌染评价一句。

她坐到安凡身边，又解释一句：“别听她扯。困吗？我们去睡午觉。”

安凡看凌云，凌云说：“年轻人没有午觉。但我可以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午后静谧，凌云一进婴儿房就没了动静，安凡拿了睡衣刚要去换，被凌染挤在衣柜上贴身厮磨。

安凡侧开头，警惕看了眼右边的门，低声：“你疯了？”

一墙之隔，还没关门，是刻意低声都担心隔壁听见的程度。

凌染说：“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的。”

安凡不上当：“那你上次还发短信，说你能听见我和陆昀聊天——哎呀你别亲！”安凡再次扭头避开。

凌染语塞，变换说辞：“她都成年了，就算听到又怎样？识趣就该戴上耳机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出来。”

安凡瞪眼，凌染一脸委屈：“我都好久没亲你了……”

“姑姑我戴好耳机了！你们随意！”隔壁的房间传来凌云清晰的一声喊。

安凡脸瞬间红透，很是羞恼，又实在气不过，手攥成拳给了凌染一拳，索性连睡衣也不换，直接上床蒙被睡觉。

凌染巴巴上去哄人，语气放得轻又缓：“我错了。”

安凡不理，凌染又说一句，更卑微了：“安凡我错了，真的错了。”

安凡怕她继续说下去，恼她：“你别说了！还嫌人家听得不够吗！”

凌染说：“她戴上耳机了。”

一听耳机安凡又要冒烟，伸手又打凌染一下：“还不是怪你！”

凌染拧着眉，神情实在委屈：“我一个成年人，谈恋爱了，连和女朋友亲亲的自由都没有吗？”

安凡说不过，只好说：“要自由你找别人去！”

“我就找你。”凌染黏上来，又抱着她。

安凡挣不开，也怕更大的动静惹来凌云的注意，索性由她。这么别扭着别扭着，倒也真的睡着了。

午觉睡醒安凡一直不好意思面对凌云，碰面了也是草草招呼一声就走，可屋子就这么大，走也走不到哪去。

最终还是凌云主动捅破窗户纸，她说：“安姐姐，你别不好意思，我都懂的。”

安凡更不好意思了，简直要自燃，她强装淡定说：“好，没吓到你就好。”话落迳自出门，不多停留一刻。

凌云进门和凌染邀功：“姑姑，我去解释过了。”

安凡卧室的竹椅四个脚不平，凌染正蹲着研究如何修补，闻言嗤一声：“以后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心里有点数，别什么都要我教你。”

凌云跟着过去蹲下：“姑姑你真的失忆了吗？”

凌染不耐看她：“怎么？”

“你刚刚那句话，不像是失忆的你能对我说的。”凌云说：“今天你一整天都不对劲，对我。”

凌染看了眼室外，凌云秒懂她意思，说：“安姐姐出门了，脸还红着，估计不好意思。”

凌染说：“你以后在她面前机灵点，不该说的话别说。”

“比如？”

“比如你刚刚说的……”凌染抽来一张纸，团吧团吧垫在竹椅的脚下，说：“我不像失忆了这样的话。”

“那你还失忆吗？”凌云瞪着眼睛问。

凌染闻言笑了一声，看她：“你看我像吗？”

凌云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臂。

这一笑实在有过去睥睨一切的风采，凌云一瞬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被凌染瞪一眼又鹌鹑似的缩回去，蹲在她身边，极小声地问：“真的吗！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凌染又看一眼门外，凌云保证说：“真的出门了，我亲眼看着她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