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落做勇士(33)
感叹完自己如野草一般坚韧正准备闭眼,房门轻轻地被敲响了。
她疑惑起身打开了门,不想居然是庶兄站在门外。
安泉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物件,然后就递给了安歌,神色有些腼腆:
“小主,这是我自己做的骨哨,做好了后我还日日在星女分殿为您祈福。
您明天挂在腰带上,它会给您带来好运的。”
摩擦了下还温热的骨哨,安歌的心底有股暖流缓缓流淌。
她上前抱了一下庶兄,语气带着柔软:“谢谢,哥哥。”
安泉被小主抱住,有些手足无措,忙急切摆手。
安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知道啦知道啦,庶兄快回去休息吧。”
隐晦的两道目光从安雅屋内的窗户那投了过去,蒲河小声地嘀咕:
“感情这么好,还送骨哨啊,我还没收到过骨哨呢。”
说罢又扭头看向安雅,重复了一遍:“妻主,我还没收过骨哨呢。”
安雅收回欣慰的目光,转身没理这个烦人精。
蒲河没得到回应,扭捏着跟在安雅身后小声嘀咕。
被烦的受不了后,安雅从装饰品的盒子里掏出一个琥珀吊坠扔给了他。
蒲河开心地接住,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着,头也不抬地问:“咱们的安歌明晚没有问题吧?”
安雅垂眸不语,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自己的崽子自己心疼。
这几年随着星女和神仆矛盾的激化,勇士之战死亡率直线上升。
显然把每年的祭祀,变成了两大阵营的生死台了。
只是自己已经站队,星女也不能败,否则安族将永无出头之日。
月光斜躺在天幕上,仿若世间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图山沉稳地俯趴在大地上,花旗部落在它的另一边正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穿着兽皮的民众正齐心协力地扛着根巨木,火把最明亮的区域支棱着最大的帐篷。
门外整齐地站着拿着尖锐木矛的神使们,一个个隆起的肌肉在叫嚣着它的勇猛。
随着暖阳的升起终于拉开了祭祀的序幕,预示着家宅平安的鲜花也被人们虔诚地放在了门外。
安歌理了理自己黑色的短打,紧了紧腕间的束带。
利落地把青丝高高扎起,腰间的骨哨坠落下来,林下风气一身清朗。
蒲河腰间坠着琥珀站在安雅身边,静静地看着女儿迈步沉稳的从房内推门而出。
那一瞬间仿佛眼前出现了那个小奶团子,她还会迈着小短腿咧嘴笑扑向自己。
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他赶忙假装看天,背着手维持着沉稳老父亲的形象。
安歌走到了安雅的面前,让安雅也怔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岁月无情,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再年轻。
好在她的孩子比她更出色,而今夜也注定会是整个安族的狂欢。
安雅带着他们前往祠堂,安族今日的族人皆挂着兴奋的神情,因为她们的小主将在今夜进行勇士之战。
而对于小主,她们有必胜的信心,因为小主从小到大,从未让她们失望过。
“祖先在上,安族现任家主安雅带领族人前来拜见,今夜,我儿安歌将进行祭祀的勇士之战。
安雅在此祈求祖先护佑我儿,让我安族在今夜共享勇士的荣光!
愿月神庇佑我安族!战!必胜!”安雅神情冷凝,眸光中带着笃定。
“愿月神庇佑我安族!战!必胜!必胜!必胜!”安族族人俯身行礼。
激荡的口号在祠堂内回荡,也震撼到了安歌的心。
令她浑身血液开始沸腾,像关进了一只野兽,正咆哮着冲向战场。
她的信仰从来都不是神,这一刻,她找到了,她的信仰是她的族人。
雪族祠堂内,雪颠跪俯在祖先的牌位下。
前面跪俯着的是她的阿父,也是她一直都在追逐的高山。
十五岁的雪颠还有些瘦弱,五官随了尘瑾,清隽端正,只是少女本该明亮的双眸中带着萧瑟。
她知道自己只有完成成人礼,才有资格从阿父的手中接过权力的交接棒。
可是在此期间,她们雪族由男子掌权。
这令她从小到大成为了同龄人口中的笑柄,她等自己长大等了很久了。
尘瑾虽不是正式的家主,但是这些年都是他主持着雪族的家族祭祀环节。
部落中他挂着传道士的官阶,祭祀也是随星女一同站在祭台上的。
一切的一切如自己所愿,可是为何他还是不开心呢。
他有时会觉得很孤独,就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行走在大雪纷飞的深山里,步履维艰无人同行。
而雪尘的死在他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