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天(86)+番外
江浔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秦初一抬头看见了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他醉酒后的臆想,还是真的。
江浔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他给秦初擦脸,手指拨弄他潮湿的鬓角,低头看他的眼神很温柔。
秦初站着不动,心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它们在朝江浔大喊,向他无礼的怒吼:“带我走,快带我走。”
江浔似乎真的听见他的声音,下一句便问他:“哥,你想离开这儿吗?”
秦初并不勇敢,连逃跑都要拉上一个人当垫背。
那瞬间他松了一口气,甚至感到解脱。
他跟着江浔离开酒会现场,来到江边,江浔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怎么会不记得,明明今晚是他先看到的江浔。
江浔帮他解领带,替他松扣子,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被目光打探。
秦初给所有人都设置了安全距离,总是不等别人迈过来自己就先一步跑开。可这一次却容忍江浔走入他的警戒圈,并企图将他留的更久一些。
后来江浔说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秦初习惯性地点头,肢体语言却出卖了他。
江浔笑了笑,看穿他,于是提议再待一会儿。
秦初有些懊恼,他趴在栏杆上看江潮,看高楼映照在水面的霓虹灯,听江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知该怎样表现的生动一些,至少不让江浔觉得无趣。
他被江浔背在背上,男人的肩膀很宽,脚步很稳。
江浔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秦初偏头不知看向哪里,忽然很困,他觉得这个夜晚太美好了,没有因为他的冷淡搞砸别人的心情。
秦初再一次留江浔在家里过夜。
公寓是个两居室,其中一间被改做书房,江浔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秦初在房里,一门之隔,秦初睡了很沉的一觉。
第二天起来江浔已经走了,秦初站在空荡的家里左右转了一圈,空白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那裂痕非常细微,连它的主人也没有发现,但很快,痕迹消失了。
秦初看见桌上留的早饭和一张便签条。
他碰了碰碗,白粥温热香甜,做饭的人连秦初起床的时间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秦初照顾自己很多年,与荣晋在一起也多半是他照顾对方更多,在秦初有限的记忆里,已经回忆不起上一个为他做饭的人是谁了。
他和江浔的联系多了起来,江浔会在合适的时间给秦初发不会让他有负担的消息,如果秦初在忙或是没有聊天的欲/望,他会及时的中止对话,又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刻,再次小心的联系上来。
秦初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他给江浔的回信很短,但他很爱听江浔和他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工作上、生活中,偶尔谈论到江浔鸡飞狗跳的童年,这些都让秦初觉得很实在,也很踏实。
只是秦初的病犯得不是时候,老毛病了,少年时代在外拍戏不注意保重自己,有一顿没一顿的吃,又不注意保暖,早前是胃疼,后来发展成慢性胃炎。这次病发的急,秦初在片场疼的直冒冷汗,助理看情况不对将他送到医院。
不久前江浔还在和他聊天,那人发了工作餐给秦初看,没什么营养的盒饭,江浔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提醒秦初吃午饭。
秦初在医院睡了一觉,胃痛稍微缓解就要出院。
助理操心得很,不愿意去办手续,让秦初谨遵医嘱留院观察。
秦初说没什么事,坚持要走。
只是他没想到江浔会来。
江浔来的匆忙,谁透露的消息显而易见,但秦初什么也没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江浔要送他回家的好意。
他想,别人都有家人陪床,他也病了,也需要人陪。
回家的车上,秦初枕在江浔腿上,胃疼,他一直拿手按着。
后来江浔的手覆上来,那么热的一只手,烫的秦初一颤。
为了照顾秦初,江浔自然而然的在秦初家住了下来。
他没说要走,秦初也没有让他走。
很多事情似乎能够明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生病时照顾,闲时聊天,这是心里有了牵挂。
秦初和江浔心照不宣的住在一起,秋夜微凉,江浔来房里替秦初关窗,然后就爬上了床。
秦初没有睡着,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有转身。
他被抱进温暖的怀抱,渴求的手掌贴着他的小腹,后颈被热气呼着,江浔说了一句让秦初无法拒绝的话:“哥,让我照顾你。”
秦初没有表现出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却切实的默许了江浔对他的照顾。
在秦初养病的一周里,江浔推掉了来之不易的工作,在家里陪着他。
他们靠在一起看电影,秦初枕在江浔腿上看书,江浔就戴着耳机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