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天(89)+番外
江浔没接话,开上车去接儿子下课。
人家都亲自找过来了,秦初再没点表示也太没诚意了,他主动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江浔没怎么犹豫:“去我那儿吃吧,你做饭。”
秦初欣然接受,离秦天下课还有一会儿,兴趣班楼下就是超市,俩人顺带进去逛了逛。
超市不是会员制,附近居民常来的地方,人不会少。秦初和江浔没怎么遮掩,就戴个口罩,有人看就大大方方让看,这与他们过往那十年对公众展露出的一面大相径庭。
“晚上想吃什么?”秦初推着车走到水产区,“天天要吃蒸蛋,你呢。”
江浔想了想,说:“番茄牛腩。”
秦初挑选几只新鲜的大虾,还要了个鱼头:“煲鱼头汤好不好?鱼头还可以做剁椒。”
“行,我家没有剁椒酱。”
“嗯……”秦初抬眼看看他,“待会去买。”
俩人采购一番,一人抱俩纸袋子上了车。刚结账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大着胆子来找江浔要签名,走前还对他们说了句“希望你们能和好”。
江浔发动汽车,准备去接儿子。一路上秦初也不吭个声,一直低头看手机,江浔看他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后来到了兴趣班,秦天正好下课,小孩儿一眼看见江浔乐的脸都红了,画架丢给秦初,蹦跶着要江浔抱。
江浔一路都抱着,和秦天说话,秦天打手势问:“爸爸,我们去哪里呀?”
江浔还没说话,秦初先开了口:“去你浔爸家做客。”
小孩儿无知无觉还挺高兴,江浔倒是听出点什么。他笑了声,说秦初:“你酸不酸,我说怎么一路上不理我。”
秦初打开车门去后座:“我不酸。”
江浔放下秦天,小孩很自觉地爬到秦初旁边坐好。
“秦老师,”江浔绕去另一边敲窗户,等秦初降下车窗,他就搭着窗沿和秦初讲话,“别不高兴,那儿以后也是你家。”
秦初按着额头推开人:“可不是我家,我就是去做饭的客人。”
江浔一个“我家”让秦初记住了,多生分的词,从“我们的家”变成了“我家”,说的人没在意,听的人走了心。
他想起了秦初在雪地里质问的那句:“婚没离够是不是”。
因为这一句,江浔一晚上都在哄人,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是谁在追谁。
江浔的新家位于海城市中心,繁华地段,寸土寸金,他在顶层租了个两居室,租期两年。
江浔领着秦初和儿子上楼,秦初没来过这儿,秦天倒是常客。江浔每次见秦天都会把他带回家,之后再送到关秋晨那儿。
秦天熟门熟路的刷卡进电梯,踮起脚拍按钮,到家按指纹,进屋自己在鞋柜里找他的卡通拖鞋换上。
秦初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对比起来他的确是个客人。
江浔给秦初穿自己的拖鞋,袜子一脱赤着脚往里走:“进来坐,待会去录个指纹。”
秦初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他被秦天拉着去玩具房,江浔像在他们原先的家里那样,留了一间屋子给秦天放玩具,这让秦初在陌生中找回几分熟悉。
他陪着秦天玩了一会,听见外面的动静,是江浔在收拾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准备做晚饭。
秦初起身去帮忙,来到厨房,江浔正在往身上系围裙。
“不是说我做晚饭嘛。”秦初走过去,又解了江浔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
他背着手在身后系带子,江浔来帮他,秦初索性去洗手。
“不用我帮?”江浔弄完没离开,而是往前贴了秦初一下,亲昵的动作来的自然,他搭着秦初肩膀,垂眼看他淋水的手。
“帮是不用帮。”秦初关上水,抽出一旁的纸巾擦手,“不过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说话。”
“哦。”江浔笑了笑,“遵命秦老师。”
秦初不让江浔动手,他就一点儿力都不出。江浔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杯子靠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秦初忙活。
近来排演忙碌,秦初比上回见面瘦了些,江浔用目光丈量他的身体,琢磨着吃点啥补一补。
“你最近在做什么?”秦初问道。
江浔过了一段废柴生活,每天懒在家里不想动,友人喊他出去喝酒吃饭,江浔一一拒绝,说要在家养身体。
“不无聊?”
江浔摇摇头:“不无聊,下午看个电影,晚上读会书,我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事实上,刚回海城那几天,江浔几乎日日昏睡。他一口气提了十年,十年没停下来过,骤然一松,好像堆积在身体里陈年累月的疲惫尽数冒头。
不止是身体需要休息,心更需要。他的心拴在秦初身上,秦初给了他一句准话,江浔才可以真的放下心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