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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147)

作者: 蔚络深白 阅读记录

二夫人这时跟着附和,“果然,小燕儿先开个嗓子,而后歇息了你便来接,咱们不求你有多厉害,直把京里头热闹的唱来,自然不亏待你!”

何氏哪里能违背,早有知趣的丫鬤将红牙板捧与她,万般无奈地接来,立于小燕儿一旁。

她往日里吃了多少苦头学那些精巧雅致的玩意儿,填补词曲自然不在话下,可用在这里,且是为了那男人的姬妾们无聊打发时间娱乐,心中幽怨又添了无数,含恨低头隐过了这一段。

小燕儿这一回不敢胡来,三夫人既然没有专门叮嘱,便从容演了一回《北燕还丘》,正是一般乐曲,众人听得倒也惬意。

及到何氏这一段,安如吃着茶,含笑打量她上下,那眼神中一段幽愤怎能看不出?心中虽有不忍,可不将这女人的心气打压下去,早晚要出事,只能咬牙将她这般羞辱,倒也文雅一些。安如自将本身骂了无数遍,做了叉叉还要立牌坊--

何氏上前朝众人万福,半蹲着笑道,“奴不懂的这些音律,不过往日里倒也听过一两首曲子,便为夫人姨娘们助个兴,且作一乐罢。”

安如笑着点点头,“很好。”

何氏再福了福身子,退回同小燕儿道,“《金缕唱》那一段。”

小燕儿轻手绕弦,转轴拨弄,何氏柔声便徐徐唱来,盈盈爽利芊芊动人:“柳荫新蝉闹人心,流萤飞雨园,彩蝶戏鸾惊飞燕,绕过三五丛,菱角又熟,归人已晚……”

唱过一段之后,安如倒没怎么样,却把二夫人等听得均一片沾巾拭泪的,忙问:“二姐姐,怎么,她唱得不好还是?”

二夫人以帕拭了眼泪,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是这曲子,闹得人失神了。知那一句:西风秋凉,芳草边,流年换。”

又顿了顿,才朦胧着泪眼解释道:“妹妹可能不知,我同柳氏她们都是这水乡的女儿,自嫁入这府内,再无踏足外土,一听见乡音水意的,又恁的好词句好意境,这心里--”声音再度哽咽。

安如了然地点点头,“果真呢,若是有人同我唱一曲《满江红》,我必定也是要哭的。”

孟氏问道:“《满江红》?可是北边的新曲子?”

柳氏排揎道:“才惹了我们,你又去惹她,当真今日要大哭一场?!”

众人一笑,自然无事,安如再不敢让何氏唱了,只叫她拿板子打节拍,小燕儿又重新莺莺燕燕地弹唱起来,场面方恢复一般,说笑起来。

及至天色黄昏,众人在如意馆用了晚膳,漫哥儿闹着又要好几样儿点心才罢休,二夫人搁着老脸再来求安如,哪里会不肯的,只是今日吃剩的且让漫哥儿抱着回去,明日厨娘再过来,学一学自是无妨。

这一来二去倒是二夫人看的明白了,不同安如叫劲,私下说了些贴心的话,饶那些闲言碎语,自己明白这三夫人只是与你避重就轻,便重新有了计较,此是后话。

当天夜里繁生回来时候安如才沐浴毕,累怏怏地仰卧在套阁的美人榻上,末蕊与菱儿帮着按摩手脚,都在抱怨,繁生不等丫头掀帘子自己先进来,“坐着,我自己来。”

当即摆手褪了外套,坐了过来,末蕊让了地儿,与菱儿退开。

安如也就坐着不动,抹着他额头细细的水珠笑道:“这天气都能出汗,可见你走的急,黑漆漆的路,仔细扭了脚。”

繁生不满,“别岔开话,方才你们说什么了,怎么就能累成这副模样?”

正巧箴儿端了汤进来,繁生瞧见,便笑问:“不是给我的罢。”

安如嗔道:“没你的份,要喝了,倒茶去。”说着,从末蕊递过来的接着,一口喝干,送了回去,对繁生道,“还不是要养这个多病的身子,大姐姐说了,病不好,便不罢休,这帮小妮子倒听话,一日三回的同我灌汤喝,生怕我瘦得跟杆儿一般了。每日里还吃着药丸,我要大胖了怎么办呢。”

繁生探手进来摸了摸,羞得安如拿手就抓,可怎么挡得住?

丫鬤们早已见机轻轻退了出去,繁生笑道:“哪里就够,还得再胖一些才好。”

安如瞧见繁生早已是旱地三千里,自生日至今约有二十余天了,何氏那一晚倒也玩了一回,可怎么能解他的馋?!

心知这家伙忍地够了,便揉身藏进他怀里,勾着那人的脖颈笑道,“好哥哥,还不能够呢,怎么办,急死你了?”

说着就把手极准、熟捻地握住繁生下面那话儿,娇滴滴笑道:“这样可好?”于是松松紧紧地帮他揉捏起来,激得繁生呼吸一促,抱着小女人就进了里屋,翻江倒海去了。

安如紧守分寸,只肯用手帮他疏导,说什么都不要他进来,繁生苦苦求着也不肯,到最后也只能逼着小女人这般胡来。

倒腾两三次之后,繁生不晓得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本小画儿来,让安如寻来几颗明月珠子置于床头,明晃晃耀着,非逼得搂着这女人看完,一幅幅讲过去,时而在她耳边多说几句,再摸一摸、捏一捏,勾得小女人满脸臊红,直答应了身子一好就同来如此这般。繁生才得意地放过今晚,交肩并体地睡了。

真是一着不慎,遗祸万年。

第二十五章 府上来客

次日清晨,繁生仍旧早早起身,往外面做事去了。

安如待起床盥洗时分,已经天光大亮,秋蝉嘶鸣许久。末蕊服侍着安如进了一些百味粥,箴儿再劝了一盅汤,几样小菜便打发了。

涵哥儿抱了过来爬在床上玩耍,安如将棉布等量在儿子身上,选了几种样子交与碧珠,“先用这个,剩下的明日再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下午睡过午觉不用过来侍候,你领着人望大姑娘那里走一趟,之前说的那种花儿给涵哥儿太俏,不如让她们姐妹瞧一瞧,看能做个什么也好。”

末蕊笑道:“听说大姑娘的日子兴许就定在年里,这时候说不定心里多急躁,你同她多待一回也好,这边没什么可忙的。”

碧珠伏在床下条案边,将花样儿比划在棉布上,白粉笔画出经纬,从小丫头手中接过剪刀细细裁减下来,这才道:“三姑娘这回子怕是也在呢,我瞧着不如把昨日咱们随手绣的荷包带着--”抬头笑道,“她不喜欢针线,拿着玩一玩兴许就有兴趣了。”

安如将涵哥儿从枕头上拖下来,又拿了被子将枕头垫高了许多,撺掇着继续往上爬,而后笑眯眯靠在床栏边,单手护着儿子,另一手抚在小腹上,一副万事足好的神态,“真当所有人都喜欢做这个?我偏不喜欢,左右有你们,我正好清闲。对了,你们记着,三姑娘身子弱,荷包里什么香也不要有。”

正闲话里,外面有人通报,末蕊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出去接应,箴儿掀了帘子进来,回头且瞧着,“又不知什么好东西送来了。”

安如抬头,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不由得问道:“昨日传庆拿来的是什么茶,你们谁晓得?”

末蕊捧了一方檀木小盒进来,转身进了小间,从里面传来声音,“主子遣人拿来一些首饰,我瞧着这套不错先放着,其他的抬到后面了,菱儿回来了让她归整归整。”

碧珠应了一声,才对安如道:“不清楚,我不大认识那些。”

末蕊出来道:“认识哪些?”

安如撇撇嘴,将扭着屁股的小宝贝扶了扶,“茶叶,昨日送来的是什么茶?”

“湖贡。”末蕊笑道,“可巧也是湖贡,我保证。”身子避过安如扔过来的软枕,走到碧珠跟前夺走一支粉笔,笑道,“您急什么,不过,却是节前的万叶银针,每年里御贡不过十斤,咱们竟得了那么一大包,我哪里敢拿出来,都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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