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快穿](24)
他甚至开始隐隐期待着王的到来。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活动、才能说上几句话,哪怕下一秒就要承受更激烈的折磨,他依旧对此甘之如饴。
甚至希望那个恶魔能在自己身边停留更久、更久。
殷修明依旧重复着公式化的看望,将他抱进了花池。只是这一回花池中不知下了什么奇怪的药。
随着水汽的蒸腾,少年浑身迅速地升温,氤氲出酒醉般的酡红。就好像真的被烫伤似的,只要一碰,便痉.挛一下,敏感得叫人害怕。
谢却像是一茎风中的芦荻,抱紧了肩,瑟瑟发抖:“我错了……我好害怕,你不要走。”
殷修明往他身上舀着水:“你想出去?”
少年怔怔地点头,又疯狂地摇起了头:“不、我不出去,我只是不想呆在这里了……这里又黑又冷,看不见你,我快要疯了!”
身披名贵羽衣的美人,仿佛终于心甘情愿地……沦为了一只笼中雀。
殷修明:“小骗子——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有几件可信?”
少年一双杏眼里是雾濛濛的水光,他小心地仰头,在王的下巴上轻啄:“是真的……这一回是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殷修明闭上眼,抚摸着谢却的后颈:“还没到时候。”
无常冷冷地笑道:【呵,我当然知道——这傻逼居然还一脸享受,挺陶醉的哦。】
玉蝉:【……怕是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谢却:“那什么时候才能?”
“乖。”王轻吻着他的额头,垂怜的动作,像是对待着一只家养的金丝雀,“再等等,外面危险。”
谢却撇了撇嘴,但还是木木地点了头。
……
在这种情况下,人是很容易斯德哥尔摩的。
但无常显然不是这类人,或者说他压根不算人。
殷修明走后第二天,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明晃晃的数字,
“三十一”。
【很好。】无常掰着手指,笑吟吟地道,【正好一个月。】
玉蝉:【???】
他一头雾水地注视着无常,只见对方咬破了羽衣,扯成长长一条、打了个结,往鸟笼的金丝悬梁上高高一抛——
然后一气呵成地上了吊。
玉蝉看着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整个系统都惊呆了。
与此同时,铜雀台外。
隆隆的马蹄声与士兵的嘶吼声,使整个朝歌城的大地都在震动。兵刃相对、血溅三尺,压境的“叛军”长驱直入,倒地的守卫堆成了尸山血海。
亘古长夜里,忽有奇异的景象划破天际。千万只鸟排成巨阵,朝向铜雀台的方向齐齐振翅,叫声此起彼伏。
待到百鸟阵落至台顶,更远处竟传来一道清越的凤鸣,如昆山玉碎,响遏天际——
玄鸟驭气乘风,挥动遮天的庞然羽翼,身姿划过的弧线,如同一道璀璨的星辰流火,照彻夜空。
北辰星随之冉冉升起,光华浩瀚无极,盛景百年难遇——
北辰临世,是天命帝星的征兆。寓意着天下真正的主宰,即将诞生。
“废太子率领的叛军,兵临城下,就快要攻破铜雀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太爽了,各种意义上的
第15章 铜雀春深(十四)
三军阵前,身披铠甲的少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白马头顶着独角形状的金鞚,威风凛凛,仰天嘶鸣。
少年头盔四周的铁缨,像是玄鸟金翅般一根根抻开,远望去如同金刚怒目,战神降临。
鎏金甲胄照射着天边流火,为他坚毅的侧影,镀上了一层凛然不可侵犯的神秘。
殷越抬眼,环视着狼烟四起的朝歌城。他犹记得当年仓皇远走。时过境迁,他终将名正言顺地,继承这片本就属于他的土地。
也要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少年振臂一呼,朝身后三千精兵扬起军令。铁骑瞬间踏碎了守军苟延残喘的阵势,剑指王城的心脏。
明堂燃起熊熊大火,殷越策马上殿,在倒塌的废墟中寻找着仇敌的踪迹。
大殿的角落,忽然掠过一方绣有龙纹的衣角,殷越夹紧马肚:“追!”
殷修明的模样,即便化成了灰他也认得,根本不用看清全貌——可逃窜的方向竟然不是朝歌城外,而是……铜雀台?
副官高声喝道:“太子殿下,殷修明想跑!”
殷越沉声道:“跟上!”
他挥剑劈开掉落的殿柱,横冲直撞。
焦灼的气味充斥着鼻尖,一路上业火冲天,如同黄泉路上盛放的、象征罪孽的红莲。
“吁——”
殷越猛地一勒缰绳,独角马腾起前蹄,落下时惊动一地焦黑的尘土。
铜雀台被烈火包围。火光像是一个拔地而起的圈,将战场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