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看着她，有些沉默，然后启唇说：“没关系，那天的你，我就当和今天一样，是喝醉了”

“好，就当我喝醉了，清醒过来……就都忘了”，even笑了笑，只是那笑，分不清是无奈，还是讽刺。

话已经说开了，even转身想进去。

只是这时，林问又叫住了她：“even！”

“有时候当你为了一个人而去拼命追求什么的时候，你应该感谢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是良久才传来了一个：

“好”

even没回头，只是颤抖着说了一个，好。

果然，她是能察觉到什么的……

……

大概下午四点，众人乘船下了岛，然后在渡口各自分别。

下岛之后，林问和沈过的步伐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去了一个地方。

诊所

待一系列详细的检查事项做下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了。

林问略微拘谨地坐着，垂在两侧的手蜷缩在一起，根本伸展不开 。

而旁边的沈过更是没好到哪里去，唇角早就抿成了一条直线，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但两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刘逸手里拿着的那份病理报告上。

室内很安静，直到——沉默被刘逸给打破。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说：“恭喜”

“可以停药了”

话音一落，两人便都有如梦初醒的感觉

沈过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湿哒哒的，于是在裤子上擦了又擦。

此时，沈过也慢半拍地开始道谢：“谢谢”

刘逸笑：“没关系，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

会有今天的成功，他的作用……真的算不上什么……

……

出了诊所的门，两人漫步在路上，速度被放得很慢。

沈过没有了一开始在诊所里的欣喜，现在反而看起来有些顾虑。

余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身边人的身上，沈过此时轻声开口道：“问问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暂时还没想清楚”，林问低着头：“可能先准备着手复出吧”

“离开那么久，粉丝应该也等得有些着急了”

“噢”沈过淡淡地应了一声，但语气里的失落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其实想问林问，她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她？

因为如果按照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的话，在下一个交叉路口，她们就得分开。

而她……不想分开……

她想跟她回家……

“问问……”

“嗯？”

沈过刚要说什么，这时，突然有什么白色的絮状物开始从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这絮状物成团状，但是下坠的模样又像极了鹅毛，轻飘飘的，还会随着冷风的吹过而改变原来的路线。

林问看着，然后缓缓抬手，从空中接下一片，没想到那絮状物顿时化成了冰晶，从手心里融化开来，冰冰凉凉的。

是雪！

周边的路人也意识到了，他们也纷纷抬手，想去抓那一个个在空中调皮飞舞的雪仙子。

还有的人干脆直接对着天空昂起头来，让落下的雪花在自己脸上挠痒痒，顺带洗洗脸。

孩童的欢呼声在此时静谧的街道显得格外的清楚，看起来，每个人都兴奋极了，

因为……这是这个城市今年下的第一场雪。

见此，林问的唇角忍不住含上淡淡的笑意，她转头看沈过，然后轻声说：“沈过，下雪了”

“嗯，下雪了”

这时，沈过也将自己的视线从空中收回，同样看着她。

两人对视着，然后都是微微一笑。

真的下雪了，还是初雪……

雪还在下，而且眼看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有的人已经开始撑起伞来了。

但林问和沈过并没有刻意地去避开，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继续走在大街上。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两人就会不约而同地，互相帮对方整理各自身上的积雪。

在路过一个临湖的桥边时，林问停下来了，她将自己的下颚靠在冰冷的石碑桥上，看着湖，整个人都显得很慵懒。

因为下雪，此时的湖面上起了一层朦胧的雾，在灯光的反射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累了吗？”沈过见此也跟着停下，然后温柔地询问。

林问没说话，只是直起身子，抬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对沈过说：

“沈过”

“嗯？”

林问：“给我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你别说话”

“好”，沈过闻言有些迷茫，但还是答应了。

林问见此微微一笑，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编辑好一条信息，就停在某个页面上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黑暗里属于手机的那抹亮色被熄灭，林问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