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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563)

作者:三戒大师 阅读记录

李夫人宽容笑笑道:“下午时来的,倒是这孩子让殿下费心了。”

秦雷赶紧使劲摆手道:“夫人这话过了,李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把孤这条性命都赔给她,也不为过。”

李夫人心道:‘这下又是李小姐了。刚才叫俺家丫头什么来着?俺都学不上来呢……’面上却端庄笑道:“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小女这样做也是应该的。”既然秦雷玩陌生,李夫人也跟他拉远了距离。

秦雷尴尬地笑一下,看一眼诗韵道:“看来李小姐又睡着了,小王还是明日再来探望吧!”说着朝李夫人拱手道:“小侄告退,夫人留步了。”话音一落,便忙不迭的落荒而逃。还不忘随手把房门给关上。

看着房门关上,云裳终于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李夫人把她拉到外间,小声问道:“五殿下是不是喜欢我家诗韵啊?”

云裳心道:‘你可算问对人了。’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死得,一脸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他们这是第一次见,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呢。”好吧!不管什么原因,云裳都不会承认地……

李夫人‘啊’一声,一双美目瞪得溜圆道:“那那那……方才他怎么称呼我家诗韵为……小晕晕呢?”

云裳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几下。掩嘴笑道:“殿下可不知道诗韵姐的闺名,八成是您听错了吧!我就听着是‘吓晕晕’,应该是殿下想描述自己心中的害怕吧……”所谓近墨者黑,跟着秦雷久了,冰清玉洁的云裳姑娘,也学会胡诌八扯了。

也许是太相信自家的乖女儿。李夫人竟真的被云裳说晕了,道:“这殿下长地不赖,可这说话办事上就……”虽然她咋下舌头没说话,可其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见她摇头,云裳心中暗暗合十道:‘诗韵姐原谅我啊!我也是为了帮你呀……’

……

秦雷一脸郁闷地下了楼,又想起自己方才拙劣的表现,狠狠一拍栏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低声骂道:“都是些什么事啊……”说完便摇摇晃晃的回屋睡觉。

这一晚上。五殿下是老做恶梦啊!不是梦见诗韵她娘左手菜刀、右手剪子在追自己;就是梦见包龙图将自己用狗头铡斩了,那黑脸的包公还粗着嗓子声唱道:‘张龙赵虎。将这三心二意的秦世美铡了!’。

反正他这一宿起来倒下无数次,压根就没睡实靠过。等着实在是折腾累了,再也爬不起来,这才终于沉沉睡去。

不久,却听着有人在自个耳边轻声呼唤道:“爷,该起来了,今儿要上朝的……”

秦雷霍得坐起来,大喊一声道:“我要用龙头铡!不然不让你铡!”倒吓得若兰跌坐在床上,哭笑不得望着秦雷,柔声道:“爷,您怎么一晚上老喊这句啊!”

这才把秦雷从开封府地大堂上唤回来,揉揉眼睛嘟囔道:“今儿好像是十二吧!怎么会有早朝呢?”

若兰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宫里的公公就是这么通知的。昨儿的早朝不是取消了么,大概是延后一天吧!”姑娘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因为基本上是句废话。

秦雷挠挠头,用那刚恢复运转的脑袋想了想,嘟囔道:“管他呢,有就去呗!反正去了也是睡……”彪悍地人生不需要解释,睡一睡又咋地?

若兰服侍秦雷沐浴穿衣,又用了饭,秦雷这才清醒起来,拍拍若兰富有弹性的翘臀,轻声笑道:“李夫人这次来,多半是想把诗韵接回去,你可千万不要答应。”

若兰媚眼如丝的看秦雷一眼,掩嘴轻笑道:“奴婢哪有那么大地面子。”

秦雷的贼手不老实地在若兰背上游走。嘿嘿笑道:“小家伙,她们都是外人,你可是内人啊!当然可以代表我了。”这话说的若兰心里一阵甜似蜜,又听王爷道:“尽管扯着本王这面大旗,不过要注意态度,万一把李夫人惹着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想了想,秦雷咋舌道:“是很不好玩的。”便拍拍屁股起身往外走。

……

还差一刻寅时。皇城脚下,承天门外。天上繁星点点,没有一丝风,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唤作不安的气息。

虽然是春天,可往日里趾高气昂的大人们却噤若寒蝉,即便使劲抱着膀子,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因为恐惧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地。

官员们七七八八地凑在一起。仿佛这样能让他们暖和些一般。但每当他们地视线投向前方,看到那空空如也地班首时,一阵凉意又从心底渗出,直达全身。

“难道相爷全家……就那么没了?”这两日京里戒严,很多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官员还抱着一丝侥幸。

“唉!可不,我亲眼见着一伙子黑甲兵把三公街堵了个水泄不通。听说后来,还是五殿下亲自上门抄家拿人的。”有家在三公街上的官员,绘声绘色地讲道:“那些黑甲黑马的骑兵,足足有好几千人呢,你说相府的人还有地跑?”

“全逮住了?”有人惊讶道:“文尚书不是流放了吗?他总该幸免了吧?”

有人叹息道:“唉!要说也是寸。刑部判的流放日期是上个月,可相爷以‘棒疮未愈,无法行走’为由,硬生生将文二爷留了下来。这下倒好,留来留去,又留到刑部大牢里去了。”为了能让自己的行动在表面上合法,秦雷将文家人拿了后,转手便扔进刑部大牢。

众人正在长吁短叹,便见着刑部尚书魏筝义面色凝重过来,官员们赶紧凑上去。大理寺卿曲岩抢先问道:“魏大人。相爷怎么样了?在牢里可住得惯?”这位大人趋炎附势惯了。一时还没转过来。

魏筝义的眉头凝成菊花状,狠狠吐出口浊气道:“文丞相不在本部大牢中。”众人吃惊道:“这是为何?”

“昨天夜里。小清河边漂上来个人头,经辨认……正是文丞相的首级。”魏尚书缓缓爆料道。

这消息便好比一道旱地惊雷,把所有人都震呆了。他们一直以为,文丞相这次就算败了,也不过是个罢官还乡而已。到时候,凭着他虎老雄风在的巨大影响,还是可以庇护满朝官员的。

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他们无法想象,将近二十年的一国宰相,居然在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家破人亡不说,居然还落了死无全尸。丞相都这样了,我们又算什么呢?这让文官们不寒而栗,恨不得赶紧辞官回家,老老实实当他们顺民良民……

“这世道,当官都没有安全感,还让我们怎么混呀?”只听一个三品官员愤愤不平道。

他身边立着地是户部尚书田悯农,田尚书冷笑一声道:“诸位大人还是看清现实吧!文丞相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给我等编制的那层保护网,也彻底不存在了。各位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才能过的眼前这关吧!”

边上的大理寺卿曲岩一脸灰败道:“还过啥过,相爷都身陨了,我们还能有啥指望?大伙干脆一道辞官回家抱孙子得了,我就不信……他五殿下,还能赶紧杀绝了不成?”他是文丞相的死党,自度此次不能幸免,便想拉些人一起垫背。

众人一阵哼哼哈哈!却没有几人附和他地提议。大伙儿辛辛苦苦几十年,才熬到现在这身缠玉带、手掌大印的地步,哪是说去就去的呢?

曲岩见无人应和,不由大感难堪,愤愤一拂袖子,转身便要离去。又有几个诸如中书省舍人、大理寺少卿、六部侍郎之类的,大概十七八个。也跟着一道往外走去。这都是些平日里与文丞相过从甚密地家伙,此时自然感觉大难临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众人也不阻拦,任由他们离去。这个节骨眼上,大伙儿恨不得与文党撇清成小葱拌豆腐一般,哪还敢往边上凑活。

说来也巧,曲岩几个刚走出几十丈远,便碰上姗姗来迟的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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