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714)
诗韵点点头,反握着母亲地手道:“我真为你高兴,娘。”
李夫人觉着火候到了。将女儿揽在怀里,笑呵呵道:“不说娘了,娘那点秘密都被你知道了,这不公平啊!”
舒服地靠在母亲怀里,诗韵轻笑道:“那您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李夫人点点头,轻声轻声问道:“你怎么看沈家?”
“沈家嘛!”诗韵淡淡道:“富甲天下的豪门望族。执掌兵权的军方新贵。”一句话便把沈家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来。
李夫人颔首笑道:“不错,与咱们家可谓门当户对。”说着又问道:“你再说说沈子岚,对他是个什么印象?”
诗韵不着痕迹的坐起身子,轻声道:“没什么印象。”
李夫人微笑道:“子岚这孩子我是见过的,人长得精神帅气没的说,还是新科榜眼。学问自然是好的。他又是沈家长孙,家教也差不了。”为了能让女儿对他有点好感,李夫人已经到了信口雌黄的地步。
诗韵微微一笑,点头道:“我知道……”她不像与母亲争辩,便含糊道:“当初的四大公子之一嘛!”李夫人假装没听出女儿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笑着总结道:“所以我家诗韵配着孩子一点都不屈。”
诗韵一点儿都不愿听,人家将自己与别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哪怕说这话的是自己的母亲,直感觉一阵阵地烦闷,忍不住小声道:“是女儿高攀不起。”
李夫人一听。心道:‘我说这么些。感情都是废话啊!’正搜肠刮肚的想词儿,却见着自己丈夫在月门洞外探头。她招招手,李光远便走过来道:“谈的怎么样了?”
李夫人给他一个‘我是没辙了’的眼神,苦笑一声道:“你也说两句吧!”
李光远坐下,清清嗓子道:“闺女呀!爹爹也不愿意你伤心难过,可陛下金口玉言亲自指婚,我们也无可奈何,违背不得啊!”
诗韵缓缓点头道:“孩儿明白,也没想让爹娘违背。”
李光远诧异的看一眼诗韵她娘,意思是:‘这不挺好沟通的吗?’李夫人给他个‘你接着说’地眼神。李光远只好接着道:“既然违背不得,那就只有照做了,既然高兴不高兴都得照做,那何不高兴照着做呢?”
借着月光,诗韵看到了父母担忧的目光,心中更是愁肠百结,沉默一会儿,才轻声道:“您放心,女儿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你不闹别扭了?”李夫人轻声问道。
“女儿没闹过别扭。”诗韵小声道。
夫妻两人都松了口气,李夫人如释重负道:“那就好那就好啊!”李光远也捻须笑道:“闺女真懂事儿……”
“夜了,爹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诗韵起身道。
“也好也好。”能劝得女儿回心转意,两口子就知足了,便一齐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李夫人还回头嘱咐道:“你也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试试嫁衣,不合身也好再改过。”
诗韵点点头,送爹娘离去。
……
离了女儿的园子,李光远两夫妻相视而笑。轻声说起了话……
“还是老爷厉害,几句话就把女儿给说服了。”李夫人挽着丈夫地臂弯,赞叹道。
“哪里哪里,”李光远谦逊道:“主要是夫人前期铺垫的好,我才能一蹴而就的。”
李夫人轻笑一声,给了丈夫一个‘算你识相’的媚眼,把个李尚书乐的酥掉了半边身子。
又走一段。李光远有些不踏实地问道:“诗韵是不是有些太好说话了。”
李夫人嗔怪地看他一眼道:“老爷多事了,女儿是不愿看到咱们伤神。这才宁可委屈了自个地。”听夫人这样说,李光远便把心中的疑窦压下,点头道:“还是你懂女儿地心思啊!”说着叹口气道:“可委屈咱们女儿了。”
李夫人柳眉一挑道:“妾身觉着总比嫁给五殿下好。”说着便想起那家伙钻自己裙子底旧帐,不由面色微红道:“不过是个纨绔登徒子罢了。”
李光远微微摇头道:“你不了解五殿下,他能从一个无助的质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乃是一刀一枪拼来的,绝不是沾了谁的光。”回想起这些年的见闻。他无限遗憾地叹口气道:“五殿下龙骧虎步、天日之表;胸怀大志、吞吐乾坤,沈子岚与他相比,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那又怎样?真让我们闺女给他做了侧室,去伺候那楚国的什么玉公主?”李夫人声调渐渐提高道:“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李光远苦笑道:“王府内院岂是寻常人家,侧王妃也是贵人,凭什么伺候正妃啊?”
“这么说。诗韵没捞着给人作妾,老爷还很遗憾呢?”李夫人冷笑道:“今晚书房睡去吧!”
李光远赶紧补救道:“不做妾,不做妾,咱们闺女只当正室夫人……”
李夫人却没有展颜而笑,只听她幽幽一叹道:“但愿沈子岚那小子,能珍惜咱们地宝贝女儿。”
“但愿吧……”李光远也跟着叹口气道。
……
诗韵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禁不住锦纹的几番催促,与她携手往绣楼走去。
“小姐,你真要嫁那沈子岚呀?”锦纹满面愁容道。她心里不比诗韵好过多少,身为贴身丫鬟,陪嫁是她的宿命。为了增进与未来夫君的友谊,并巩固正室地位,这种陪嫁丫头会作为添头嫁给老爷作妾的。
当然,如果小姐能嫁给王爷就另当别论了,相信王爷会给石敢个面子的……她的婚姻依附于小姐的婚姻而存在,若是小姐嫁给了沈子岚。那她与石敢也不大可能有戏了。
诗韵明白她心中地担忧。轻声道:“不要担心,我俩虽然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手足,我总要为你做好最后一件事的。”
锦纹瞪大眼睛道:“什么事?”
诗韵将一个锦囊塞到她袖中,附耳道:“赶明儿我跟胡旺叔说一声,把你的卖身契除了,你便赶紧离去。这囊中是一份殿下钱庄中的存单以及相关印章,落款便是你的名字,可以凭此去取出一份东西,”说着看一眼目瞪口呆的锦纹小丫头,搂她一下道:“那是我给你制备地嫁妆,”又不无遗憾道:“可惜看不到你和石敢的婚礼了,可要好好过日子呀……”
锦纹已经泪流满面了,摇头哽咽道:“小姐,我不离开你……”
诗韵轻拍着她的背,微笑道:“你总要嫁人的,还能一辈子给人家当丫鬟吗?”
“我就要一辈子给你当丫鬟……”锦纹紧紧的揪着诗韵的衣角,生怕她抛弃自己一般。
诗韵轻叹一声,刚要说话,却听着檐下黑暗处有人轻轻道:“好一个主仆情深啊!看的本宫都鼻头酸酸的。”
“你是谁?”诗韵一下把锦纹扯到背后,怒目而视道:“别过来,不然我要叫人了!”
第497章 是迷信还是命运?
一个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的宫装妇人从黑暗中走出,诗韵定睛一看,并不认识。
那妇人的紫色宫装剪裁得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式样大胆,领子开的大而深,里面的抹胸却低而紧,压迫的一对丰满的雪球喷薄欲出,乳沟深不见底。
那妇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即使容貌稍逊诗韵,但胜在体态妖娆、顾盼生姿,魅力却不是她这种青春少女可比的。
诗韵打量那妇人,那妇人也在打量着她,不由赞一声道:“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怪不得能让人为你神魂颠倒呢……”语气慵懒柔媚,让人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嘲讽。
从短暂地欣赏中清醒过来,诗韵这才想起对方乃是踏月而至的不速之客,面色一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救你于水火的好心人!”那妇人娇笑着轻移莲步,刚要凑近了,却被诗韵喝止道:“再靠近一步我就喊人了。”她怕来人狗急跳墙,是以没敢马上喊叫,同时抽下了插在髻头上的点金刺,清晰表达着自己坚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