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913)
抵抗者地意志冰消雪融,很快被哗变者集中看押起来。同时城门也缓缓打开,大军安然入城。
看到秦雷不费吹灰之力的再下一城,罗楼心中满是庆幸、满是后怕……唱戏的都说‘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今天看武成王平叛也是这个道理……他也算是个行家,当然知道没有个三五年的准备时间。根本不可能达到今天的效果!
在心里把时间往回退几年,罗楼暗暗吃惊道:‘原来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夺宫的准备了!’秦雷暗中所做的一切,当然是为了夺宫,只不过今时今日地情况下,他的一切行为都被镀上一层金箔罢了。
‘这就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孝子贤孙的楷模,堂堂大秦武成亲王殿下的本质吗?’想明白这一节,罗楼变得更加谨慎,原本想借着机会提出的要求。也永远地憋了回去。
……
搞定城门之后。队伍从南门入城,沿着青龙大街向北行进。当走到尽头时,前军便到了洛阳门下。
赵承嗣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城楼上,手下不禁对将军大人的耐力大为折服。
看着灯火通明的城门楼,四周将士们都满怀希夷地望向王爷,期盼着他能再放个花啥的,好让大家唱着歌就能通过。
“都看我干吗?”秦雷瞪眼道:“看看就能把门看开吗?”
“等您老出招呢。”车胤国凑过来谄笑道。
“球,我要是老有招,还带你们来干什么?”秦雷没好气道:“自个来多省钱啊!”这个他可真没辙了,主要是赵承嗣那人能力不弱,这两年已经把个兵马寺收拾的服服帖帖,秦雷虽然安插了一些人进去,却无法动摇他的稳固地位……这也是李浑不得已将后路交给他的原因。
这样一个强人,态度却偏又暧昧不明,也不知到底是谁的人……当然现在来看,是李党无疑。
“唉……”一听王爷也没有好办法,官兵们齐声叹口气,便开始为攻城做准备。
当然例行地劝降还是必要地。只听武成王的御用传声筒,伯赏赛阳老兄在城下大声道:“赵将军,难道你真要跟着逆贼一路走到黑吗?”
赵承嗣回头看看宫城方向,现在不仅是城门,就连皇宫内也燃起了火光,显然天策军已经攻入了宫内……
‘大概开始四处搜查了吧!’赵承嗣心中嘀咕一声,便会过头来,对城下朗声道:“请武成亲王殿下出来说话。”
“孤王就在这里。”秦雷轻声道:“喊话地这位是孤地传声筒,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我的原话。”
伯赏赛阳便把这话大声复述一遍。他自称传声筒时的样子。显得十分有趣。
但城上的赵将军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和秦雷接触不多,却对其平易近人的表象下,隐藏着的‘顺者昌、逆者亡’地霸道脾气,印象极为深刻。
这样的一个人,你如果敢当众给他难堪,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这就是承嗣先生对秦雷地一句话概括。
有了这样的认识。在对待武成王殿下的分寸上,也就好把握了。只听赵承嗣恭声道:“王爷在上。现在末将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拖住王爷,却又不想伤了自家兄弟,惹得王爷不快。”说着提高嗓门道:“不如我们打个商量,王爷愿意听吗?”
“说。”伯赏赛阳替秦雷答道。
“这洛阳门高七丈有余,厚实无比,城上有五千士兵、器械齐全。您要是派兵进攻的话。最少要用多长时间?”赵承嗣高声问道。
“一两个时辰吧!”秦雷沉声道:“你虽然墙高,架不住我人多,而且你的士兵一定不会铁了心地跟着李浑造反!所以这个时间是公允地。”
赵承嗣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从太尉军进入内城以后,身边官兵就已经数次问他,到底想要把他们带向何处?士兵一旦有了这样的疑问,怎么还能保证战斗力?
“取个最少的,就当一个时辰吧!”赵承嗣颇具荒诞意味道:“也就是说您要是攻打的话。最少需要这么长时间,对吗?”
“你到底要做甚?”秦雷皱眉问道:“孤王耐心有限。”
“王爷息怒,末将的意思是,不如您稍等片刻,半个时辰后末将定然城门洞开,恭请王爷入城如何?”赵承嗣客客气气道。
‘靠。不是玩我吧!’秦雷心中愤愤骂道。赵承嗣这提议咋听咋划算,却越琢磨越不是个味。‘也许李浑只须半个时辰就能控制住局势。’
“让孤接受也成,但你必须下来为质。”秦雷心想,跟着老李造反,不就图个功名富贵吗?他定然不会下来送命的。又压低声音吩咐道:“做好攻城准备。”打算赵承嗣一拒绝,便用强大的攻势泰山压顶。
“好吧!就听王爷地。”然而大出秦雷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赵承嗣竟然满口答应了他的要求,痛痛快快坐吊篮下城。
秦雷等人张嘴结舌的还没回过神来,赵承嗣已经被黑衣卫搜身后五花大绑送了过来。
对于自己遭受的待遇。赵承嗣毫无怨言。一丝不苟的给秦雷叩首后,便以头触地跪在了那里。
……
黑衣卫将赵承嗣身上搜出来地两样东西呈给王爷。
秦雷一看。那是一个肚兜和一封书信,他便先拿起了……前一样。周围的将领也被勾动了八卦之火,虽然不敢凑上来,却一个个将脖子伸得老长,显然都想研究一番。
“一边去。”秦雷把几个好奇脑袋撵走,这才仔细端量起那肚兜来,只见粉红色的湖绸面料上,精巧的绣着夕阳掩映下的一丛江边红枫,那金波粼粼的江水之上,横跨着一座石桥,远处还有孤帆点点。
这夕阳、红枫、江水,还有石桥、孤帆,构成一幅深秋暮色的景象,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怨妇所作。
欣赏完了图画,秦雷又看左上角的一行字迹娟丽的小诗: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看来不止是怨妇,还是个情妇啊!’秦雷暗暗咋舌道,但他对别人的私生活向来只抱着欣赏地态度,绝不公开评论。
“还给他吧!”把那肚兜扔回托盘,秦雷又拿起那封信,从没有一个字地信封中,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四个熟悉地字体顿时映入眼帘:‘稍安勿躁。’
“松绑。”秦雷皱眉道:“孤就等上半个时辰。”虽然没有落款,也没有用印。但那晃悠悠地独特字体,已经把这封信的主人表露无疑了。
……
勤王军被一封奇怪的书信挡在了洛阳门外,而写那封信的人,却被团团包围了起来……
击溃御林军、杀尽大内侍卫,天策军终于冲进了禁宫之中,待把局势控制住以后,李浑立刻命令兵分三路。一路由阴无异领着。去‘解救’被囚禁的太上皇父子;一路由李龙领着,去抓捕天佑皇帝陛下;他自己则带着第三路人马。直取慈宁宫,去擒拿那个老太太!
显而易见,在李太尉的眼里,两个皇帝并不是关键,最要紧的还是那风烛残年地老妇人。
一路上见人就杀,很快抵达了位于禁宫西面的慈宁宫,李浑命部下将其包围地密不透风。这才让李豹试探着带人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李豹就跑出来道:“大老爷,里面没人……”
“文庄跑了吗?”李浑有些失望道,但一想到那阴险狡猾的老太太,他也就释然了。
但李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太皇太后没跑,是她身边的人不见了。”
“以后想清楚了再说,你这个蠢货!”李浑狠狠瞪他一眼道:“把她带出来!”对于那位老太太,他总是怀有一种畏惧的感觉。哪怕她已经束手就擒了,他也不愿意踏进她的地盘一步。
很快,李豹便用一台软轿,将大秦帝国最尊贵的……老太太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