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敛元元无言以对。
她在看到自己胸口露出来的银票那一瞬间就知道要不好了。
许是刚才踹太妃那一脚动作太大,竟然把怀里的东西给露出来了,这下好了,她该怎么解释无缘无故她身上竟然多出了两万两银票?
无论是她偷偷潜出府,还是有人偷偷潜进来,这对敛元元来说都是致命的回答。
她张了张嘴,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觉得自己今晚要完。
完了,这又弄出BUG了。
骗人家的钱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敛元元喉咙发干,好半响才在赫连城幽深目光中解释道:“是、是宫主给我的?”
“钟兄?”
赫连城皱着眉头道:“他回来了?那为何不来见我?帝都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带着向求欢,理应来见我商量如何应对才是。”
他说得对,敛元元心里十分赞同,但现实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往下编的困境。
由于她屡次迟疑,赫连城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元元,这钱不是钟兄给你的吧?”
敛元元目光也不敢看他,她舔了舔唇角,心下一狠,干脆咬牙道:“对,没错,不是宫主给我的,其实是我……是我从你密室里偷的!”
她也顾不上破坏人设和形象这个问题了,任何事情在掉马甲面前都是小事。
赫连城的密室里确实有不少银票,但他没有轻信,而是用那种镇定又幽深的目光看了敛元元一会儿,他道:“好,那我们现在去密室里看看。”
敛元元完全挪不动脚。
这一看肯定露馅了啊,赫连城翻一下账本就能知道他密室里的银票少没少了。
于是敛元元咬着下唇,低着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也不肯往前走。
赫连城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盘桓,许久他叹了口气。
敛元元听见他有些低沉道:“元元,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的!王爷,我很相信你的。”
敛元元连忙否定,还抬起头来看着他强调了一句。
赫连城便打铁趁热:“那你为何屡次欺骗我?你若需要钱,大可找连水去取,或者你自己去我密室取也可,但你却瞒着我,你不是说你其实并不抗拒我,可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呢?若是再有上次那样的事,你让我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很轻,一点也不严厉,但敛元元却头垂得越来越低,她咬着唇,突然间有种小孩子做坏事被大人揭穿的感觉,十分心虚。
赫连城沉着脸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责问她,只平静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元元,如今帝都风云莫测,君长宁一门心思盯着你,王府虽安全但并不是完美无缺,我只是想保护你的安危。”
他说的话敛元元自然明白,但关键是她没法说啊。
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她大半夜偷偷跑到幽昙阁找黎清浣要的钱吧?赫连城要是知道她就是李杀人,再结合白日里君玉玦所说的珠胎暗结之类的话,她敢保证,摄政王今晚就能带人去踏平整个幽昙阁,并且把黎清浣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但除了这个真相,敛元元根本无法解释这钱的来历,她随便说一个借口一定会被赫连城查出来是假的。
敛元元心思急转,面上却只能沉默。
两个人在有些昏暗的月夜下静默无言。
不知这尴尬与心虚过了多久,赫连城终于再一声叹息。
“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有许多事我都不愿去过多追究,可元元,我不是傻子,钟兄和向求欢一直没有回来,你的身上有他们两个人的定情之物,如今你又无缘无故多出了这么钱,这其中究竟是什么缘由我无从得知,但我想问你一句,你……和君玉玦真的没有关系吗?”
“嗯?”
敛元元突然愣住。
她疑惑道:“和君玉玦?”
怎么扯到君玉玦身上去了?她刚刚设想了许多种人物关系,但就是没想到赫连城提起的竟然是君玉玦。
而此时的摄政王还沉着眼眸,他叹息着有些无力道:“这钱,是不是君玉玦给你的?”
敛元元十分无语道:“当然不是,我和君玉玦能有什么关系?”
“今日去玉王府上,他待你,至少是有几分不同的。”
赫连城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看来的想法,亦或是听了什么奇怪的消息,他语调低沉,神色却有些幽暗,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几分笃定。
“君玉玦的武功并不低,往日里你潜入王府中,都说是独孤宫的人带着你一起,但我并没有听说过独孤宫除了钟兄还有什么绝世高手,他们是如何带你潜入王府,躲过众多暗卫眼线的?这帝都之中有这样能力的人,大约也就只一个君玉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