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宁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看在他钟兄的份上,今天又是大喜日子,他不与他计较。
站在大厅门口的君长宁却微微弯了唇角,他笑了笑,声音有些低,无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有赫连城身边的敛元元心中不祥的预感突然加重。
她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甚至迫不及待问系统:“系统,我应该没露馅吧?我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系统特别平静道:“宿主放心,他至多是嫉妒赫连城而已。”
也是,同样都是独孤宫的人,赫连城与她大婚,向求欢却连人影都不见了,想想也是不平衡,如果是她遇见这一幕估计心里也不太好受。
敛元元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心中却安定了些。
然而下一刻就听君长宁道:“我方才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摄政王有没有兴趣听?”
他的声音有种极端冷静之感,让人听来顿觉突兀。
敛元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本能有种不好的感觉,见赫连城没有阻止,她便赶在先头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吉时该过了。”
赫连城被她提醒了一声,便也道:“我不感兴趣,有什么事你可以等到本王大礼之后再说。”
在他心中确实什么事都比不上和敛元元成亲这件事来得大。
敛元元微微松了口气,觉得这件事应该暂时这么过去了,她觉得君长宁应该不会这么不识趣,且说了又能怎么样?和向求欢也没有关系。
然而君长宁就是这么不识趣。
就在敛元元刚松口气时,他便再次道:“你不想听,我却非要说。”
君长宁说了这么一句听来有些欠扁的话,随后笑道:“我真想问问你身边这位,你究竟是谁?”
“你什么意思?”
赫连城眉眼一寒,把敛元元挡在身后,冷声道:“君长宁,我有心放你一马,你若自己非要找死,我便成全你。”
但君长宁没有理会他的话,他甚至不曾看他,只越过赫连城,看向他身后盖着喜帕的敛元元,那鲜红颜色有些刺痛他的双眼,他平静道:“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敛元元?钟神秀?还是向求欢?”
当他前一句说出来的时候,敛元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这句话一出,她直接僵在了原地。
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她完蛋了。
君长宁不知道怎么竟然知道了,他这么问十有八-九是有了确凿的认知,而不止是怀疑而已。
这个消息太过于离谱,以至于从他和赫连城开始说话便安静下来的大厅瞬息又嘈杂起来,毕竟许多人都知道钟神秀究竟是谁。
他说敛元元是钟神秀,这话岂不离谱?
赫连城脸色更是冷到了极致,他道:“君长宁,你是不是疯了?”
否则怎么在这儿胡言乱语?
“疯了?”
君长宁微微一笑,无谓道:“或许吧。”
若不是疯了,他此刻怎会这么平静?
“我方才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赫连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等赫连城回答,他便又自顾自道:“原来移形换影不止可以变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甚至还能更多,你说她究竟是谁?是男是女?接近你又是有什么样的目的?她真的爱你吗?”
君长宁的眼很冷,唇边却一直有笑,他看着敛元元,把这一番让她想死的话都慢慢说出,然后才总结道:“赫连城,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就不想知道她接近你是不是有同样的目的?”
大型社会性死亡,说的就是此刻敛元元的情形。
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闭麦屏蔽所有人。
系统那个狗币东西还说没有露馅,这岂止是露馅?她老底都让人给翻出来了!
她就知道这玩意儿就是来坑她的,好端端在成亲之前非要给她下任务,这下好了,任务没完成,她先完了。
君长宁肯定是刚刚发现了她在偷听,然后尾随她回到婚房,看到了她从钟神秀变成敛元元这一幕。
这种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证据,她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河山王还特别会说话,先拿自己来举例,然后问赫连城,她接近我是有目的,你以为接近你没有?
赫连城就算再怎么不在乎,这一点一定会在乎的。
敛元元在喜帕下闭了闭眼,此刻只想当个聋子。
然而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摄政王果然被他的问题打动了,他缓缓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微颤抖,他问得极轻:“元元?”
这是在等她给一个解释了。
敛元元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君长宁都看到了,她还能怎么解释?就算强行说河山王胡诌,可君长宁那么聪明的人,只要知道了真相,再反推证据就会容易很多,比如为什么她从来没和钟神秀一起出现过,比如钟神秀和向求欢的东西莫名出现在她身上,诸如此类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