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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问情(11)+番外

她脸上一瞬间露出异常惊骇恐惧的神情:“啊,这……”

“你别怕,你不是妖怪啊。这是你的高贵血统。”

看她没有要暴走的迹象,我松了口气,回头去看刘晋元,他已经回复了几分镇定,站起身来。

“真是……”我叹口气:“怎麼被你看到了……”

“是我自己闯来的,要怪也是我自己冒失。”

我倒不好意思:“你也是好心……”

“你手怎麼样?”他走上前一步,捧起我的手细看:“恐怕……得上药。”

我看看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真是……无妄之灾啊。想不到人在危难的时候,能爆发出这麼大的力量。

我笑笑:“没什麼,练武的人,受伤是经常的事情,这还算是轻的呢。”

赵灵儿呆呆的坐在床前,我走过去轻轻把她抱扶起来,放在床上。

“灵儿,你不要害怕。你这种情形是暂时的,大概一会儿就会变回来。”

“我……”她欲言又止:“还真哥哥,你不怕我?”

我笑了:“你会怎麼做?咬我,还是掐我?”

她一愕,没有说话。

“你看,你手无寸铁,虚弱的站不起来,你怎麼让我怕你啊?再说,我知道你们一族的历史,怎麼会怕你?嗯,你觉得想吃人肉吗?”

她露出个无奈的苦笑:“不想……”

“这不就结了。”我觉得全身没劲儿:“唉,你先休息吧。我去跟逍遥……慢慢说,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也不会误会你的。”

“不,不,先别……先别和他说。”

我奇怪:“你怕他不理你?”

“不……”她嘴唇动了一下:“我,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得,想清楚……”

刘晋元柔声说:“赵姑娘陡遭大变,我们,让她静一静吧。我去吩咐人不得随意进来,再去取些滋补养身的药来。莫少侠,你的手,先去包扎一下吧?”

我们踏出屋子,回手轻轻的带上了屋门。

刘晋元看我从袖子裏掏出道黄符,轻轻贴在门楣上。

刘晋元低声问:“这是什麼?”

我说:“道士画符,没见过麼?这是个禁制,我怕她一时想不开会想要离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是,莫少侠想的周到。”他点点头:“我去拿药来。”

我忽然想起有个白水镇韩医仙开的方子来,连忙说:“我知道有个药方或许对症,不过可能有些琐碎,不好配。”

“你说说看。”刘晋元微微一笑:“我尽力而为。”

我想了想那张药方:“要雪莲,人参,何首乌,鹿茸,新鲜鲤鱼还有银杏子。”

他想了一想:“药方并不难配。但是,药量呢?何为主何为辅?如何煎法,要什麼药引?”

我一下子张口结舌。

啊?

在游戏裏,可不需要这些细节啊?我上哪裏知道去?

他说:“你去我房裏吧,我那裏有些药膏……先给你敷上。”

他似乎原来想说的并不是这个,眉宇间有明显的犹疑。我问:“怎麼了?”

他沈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方子,我好象在书上看到过,是安胎方。”

风呼啦啦的吹过来,他头上的书生巾和腰间的青丝绦一起飞扬,廊下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摆摆,我站在明灭不定的灯光底下,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赵姑娘还没有嫁人。”

我没说话,这个显而易见。

幸好刘晋元绝不是那种死道学,他只说:“走吧。”

他的房间离我不远,隔著一个小小的鱼池,绕过大丛茉莉丛就到了。我跟在他的身後,恍惚间闻到了浓浓的花香。

可是茉莉现在并没有开花。

啊,是了,是桂花的香。

他在那片桂花树底下站了很久,染上了桂花的清幽气息。

刘晋元这间客房裏显得异常雅致,天青的帐子,窗上糊著莹白的纱,外面风吹叶动之声簌簌悉悉,仿若天籁。桌角有一只小小的初放睡莲花型的锡鼎,裏面燃著香片,嫋嫋的一缕烟从花苞吐蕊之处升起。

“你坐一坐。”他取出一个小匣子,打开来,裏头全是瓷瓶和药包。

“真对不住,我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他倒了桌上的水来替我洗去血渍,掌缘露出深深的一圈齿痕。他脸上有些微微发窘:“痛的很麼?”

我摇摇头。

“这个药很有效验。”他说:“涂上之後不要沾水,明天此时再换药。连涂七日,大概是不会留疤的。”

我笑笑:“不要紧,我不是千金小姐,留疤才是剑客本色呢。”

他微笑的样子在烛光下有些温润的光,象美玉,也象明珠。眼珠如点漆一般,映著烛光,有著柔和闪亮的光彩。

“话可不是这麼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固然豪迈,可是令堂如果见了你一身大痂小疤,岂不要心疼?”

我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呵,这个麻烦我倒没有。我是师兄抱回去的弃婴。”

他沈默了一下,指尖蘸了药膏,动作轻柔的替我抹在那圈齿痕上,药膏裏多半有薄荷,或是迷迭草什麼的,因为涂上之後觉得有些清凉酥麻,并不觉得疼痛。

“对不住……我不知道。”

我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冒失了。他是好意,我却说这种事情做什麼?真是交浅言深,还自夸通人情,却连话也不会说了。

“没什麼,我都习惯了。师兄他们对我特别好,很用心的教养我。”他替我裹上白色细布的时候,我顺口问:“刘公子从京城来?”

“叫我晋元吧。”

“药……我让人去准备。”他声音很低:“你……”

我笑笑:“我没事儿,回头儿我去照看她。”

他点了点头,垂下眼帘,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说:“莫少侠,虽然今天我们是头一次见面,不过,我却觉得你这个人很是真诚。”

我忙说:“过奖。”

他说:“赵姑娘的事,你姑娘打算的?”

我半张著嘴,他,以为……我……和灵儿……

这种事……

“赵姑娘灵秀动人,堪是良配。你……”

“不是我!”我冲口说,他讶然的扬头抬眼,我尴尬之极,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我也没有理由可以解释,为什麽我知道别人的隐私。

“不是?”他脸上蒙上一层浅绯的红晕,象是擦了上好的胭脂一样,这个人……脸皮儿够薄的。

烛芯结了一个花儿,扑的爆了开。

我们吓了一跳,我先不好意思的笑,他也笑了。

我们这叫什麽事儿,明明孩子爹另有其人,我们却在这里先天下而忧。

“我去备药。”

“哦,那我回去看看。”

倒方便,我和灵儿的房间正邻著,她在我的左边,逍遥在我的右边。

臭小子,到底要不要和他说呢?

可是他根本不记得和灵儿的这段儿,说了,会有什麽後果呢?

我们在刘晋元的门口告别,他向东我向西。

看著他翩翩黄衫消失在廊道下茫茫的阴影里,我有些出神。

总听师兄说什麽,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可惜我总被他训,够不上个君子的格儿。

如果我象是刘晋元这样儿,估计师兄做梦都会笑啊。

我绕过回廊,穿过花丛,这边的房间都没有点灯,一片昏暗暗的。

“灵儿?你睡著了吗?”

过了一刻,屋里头她低低的说:“还真哥哥?请进来吧。”

屋里没有点灯,我眨眨眼,一时适应不了黑暗。我摸出火摺子,她说:“别……别点。”

我举起的手放下来,心里头有些责怪自己的轻率。

她不想看到,也不想让人看到。

“要喝水吗?”

她静了一会儿:“好。”

我渐渐看的清楚,摸著到桌前,从茶壶里倒出茶来,走到床前递给她。这次我可注意到她的心情了,离床还有一尺远,直著胳膊把茶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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