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道:“爱妃所言极是,是孤心切了,这样吧,你这便去趟长公主府,问问长公主的意思。”
贤妃暗松了口气,现在也就长公主才有可能化解少烨的危机。
银月得到使臣的回话,说是皇上要在初六举行狩猎,让所有宗亲子弟参加。银月目光微沉,她以为只要她开口,这件事必成,没想到贤妃娘娘会出来阻挠,看来,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行啊,狩猎就狩猎,到时候,她依然坚持选择皇甫少烨,看皇帝怎么说。换一个人来敷衍她的话,联姻之事就告吹。
陆小宁和陆芳蔼敲定了铺面,又把陆芳蔼送到了接绣活的绣坊,姐妹两这才分开。
陆芳蔼交了绣活,又领了一些活计回去,和荷香高高兴兴地离开绣坊。
荷香欢喜道:“三小姐,这下好了,以后咱们再也不用看绣娘们的脸色了,咱们绣的那么仔细,那么辛苦,人家还嫌三嫌四。”
陆芳蔼道:“她们嫌三嫌四才好压咱们的价,若真嫌咱们绣的不好,还能继续给咱们活做?”
荷香略一琢磨,愤然道:“小姐您又没有跟她们提价,她们这又何必?说的好像是可怜咱们才给咱们活干似的。”
陆芳蔼不以为然道:“这种小事儿也值得你生气?不过是她们做生意的手段而已,要总夸咱们,难保咱们不自以为是起来,觉得你都说我绣的好了,是不是该多给几个钱?”
“小姐,您是看得开也想得开。”荷香嘟哝道。
陆芳蔼自嘲地一笑:“不然还能怎样?今非昔比,我若还当自己是陆侍郎府的千金小姐,日子还过不过了?”
“所以说,奴婢真的很感激大小姐呢,能不计前嫌。”荷香笑道。
陆芳蔼默默地叹了一气,是呢,大姐才是真正心胸宽广的人,大姐恨母亲,可大姐依然能对承嗣这么好,她就知道大姐是对事不对人。
想到母亲,陆芳蔼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突发时疫,又赶上九针大赛大周获胜,关于母亲的判决到现在也没下来。她也打听过,母亲的罪过,重则问斩,轻则流放三千里。
她也想救母亲,却是知道救不得,连探视都不被允许,只能等判决下来,希望是流放吧,毕竟保住了性命。
“三小姐,您叹什么气?”荷香觉得三小姐应该高兴才是啊,以后大家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没什么,快回去吧。”陆芳蔼道。
主仆两正往回赶,荷香突然拉住小姐:“三小姐,您看,前面那位是不是司琴?”
陆芳蔼顺着荷香手指的方向望去,从望仙楼出来的正是司琴,小二点头哈腰地跟司琴说:“您请放心,酒菜一定准时送到。”
司琴说:“要是迟了,我可不付钱的。”
“不会不会,您尽可放心。”小二道。
司琴转身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徐徐开动起来。
望仙楼也算是金陵城有名气的酒楼了,里面的消费不低,来往的都是些官宦子弟和富贵商贾。
二姐吃个饭还来望仙楼定酒菜,可见二姐在王府里的日子有了很大的改善,也是,世子一回来,二姐就有靠山了。
荷香又发起牢骚来:“三小姐,您瞧瞧,二小姐日子艰难的时候,老爷还巴巴的送补品补药去,现在二小姐日子好过了,可曾想到送一壶酒给老爷?”
没良心三个字荷香碍于三小姐的面子没说出口,心里却是将二小姐狠狠鄙视了一通。
陆芳蔼道:“她过的好不好都与咱们没关系了,我还但愿她过的好,省的又哭到老爷面前来,老爷对别人都狠心,唯独对她狠不下心,到时候,咱们辛辛苦苦赚的钱,还不够贴补她呢。”
荷香悻悻道:“说的也是。”
两人回到家中,一进门父亲就急切地迎上前来,着急地说:“芳蔼,大事不好了。”
陆芳蔼心一紧:“出什么事儿了?”
“你二姐被秦王府赶出去了,现在下落不明,芳蔼,你二姐再不好,她总归是你二姐,你能不能请宋将军帮帮忙,找找你二姐,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身体又不好,为父越想越不安心,她定是觉得没脸见咱们,故而都不肯上门求助了……”陆有仁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陆芳蔼暗松了口气,看父亲紧张的样子,她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二姐的事。
“父亲,您怎么知道二姐被赶出秦王府了?”陆芳蔼问道。
陆有仁满脑子都芳华在外受苦受难的想法,也就没想起来自己是瞒着芳蔼让朱旺去打听的,便说道:“为父让朱旺去王府打听了,本想打听一下你二姐的病好些了没,没想到打听到你二姐已经不在王府了。”
陆芳蔼就瞪了朱旺一眼,朱旺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的表情,他也不想去,可老爷非要他去。
“芳蔼,得赶紧把你二姐找回来才是。”陆有仁急切地催促。
陆芳蔼思忖着,二姐都上望仙楼订酒菜了,可见没吃苦头,相反日子过的还挺滋润。不过,她现在不想告诉父亲她刚见到过司琴的事。
“我会去想办法的,荷香,你跟我出来。”陆芳蔼把荷香叫了出去。
吩咐道:“荷香,你去望仙楼,问问那伙计,司琴订的酒菜是送去哪里?务必要问出下落来。”
☆、第609章 无情无义
陆有仁连午饭都吃不下了,唉声叹气,愁眉不展,他想过直接找上门去问秦王府的人讨个公道,可他没胆量去,或许皇上这会儿正在考虑要不要宽宥他,重新启用他,这时候要是得罪了秦王府,那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可这口气又实在是咽不下,陆家是落魄了,可好歹芳华肚子里曾经有过秦王府的血脉,她也不想孩子没掉,那不是她的错,秦王府怎能都归罪于她,这般无情无义地将她赶出府去。
皇甫少焯那厮以前说的多好啊,此生有芳华足矣,现在呢?孩子没了,芳华病了,他就嫌弃芳华了?果然,这种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是靠不住的。
他就指望着宋将军能帮他把人给找回来,总不至于让芳华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陆芳蔼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来气,父亲也说了,二姐有再多的不是,也还是陆家人,那么大姐呢?大姐又做错了什么?父亲就这么绝情的将大姐逐出家门,断绝父女关系,难道大姐就不是父亲的女儿了?
难怪大姐生气呢,今天提都不提父亲一个字,开书笔斋的事也不让她把实情告诉父亲,大姐是早就看穿了,不让她说,是不希望到时候好不容易赚点钱,都让父亲拿去贴补了二姐。
“父亲,您在这里担心的要死,说不定二姐好好的,正在哪里享福呢。”陆芳蔼凉凉地说道。
陆有仁很生气:“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二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享福,你让她上哪儿去享福?这么尖酸刻薄,无情无义,跟谁学的?”
陆芳蔼错愕,父亲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冲她发起火来。要论尖酸刻薄,无情无义那还不是跟您老人家学的?要论尖酸刻薄,无情无义,她连二姐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陆芳蔼懒得跟父亲争辩,等荷香回来弄清楚了,再来计较。
陆芳蔼夹了一夹菜到碗里,自己端去房里吃。
陆有仁见芳蔼不但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还气走了,心里更加郁闷,把碗一搁,气呼呼道:“不吃了。”
随即也回房去生闷气了。
留下迎香和朱旺面面相觑。
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心思是一样的,老爷还真是拎不清,一次两次的还教不回来,二小姐那种人,管她死活呢。
午饭过后,迎香正收拾碗筷,荷香总算回来了。
“荷香,我给你留饭了。”迎香道。
荷香问:“三小姐呢?”
“在房里呢。”
荷香忙进去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