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明表哥是不会管这事儿的,明表哥也不适合出面,毕竟他是晚辈,那么就是祖母的意思了。
祖母还真是心软啊,渣爹一跪,祖母就见他了。
平日里说的多硬气啊,就是渣爹三跪九叩的来请罪她也不会原谅的,这会儿,怕是母子抱头痛哭了吧。
等她回去,祖母就要帮着渣爹来劝说她了吧。
说来说去,渣爹是真心疼爱陆芳华啊,为了陆芳华都不惜跪在纪府门前求原谅,什么脸面也不要了。
“大姐,我就是怕您不高兴,心里也没个准备,所以跑来跟您说一声。”陆芳蔼弱弱道。
陆小宁睃了她一眼,只是跑来说一声?没那么简单吧。
不然给商陆她们留个口讯就可以了,又何必巴巴的坐在这里等她。
“芳蔼,你希望我替芳华治吗?”陆小宁问道。
陆芳蔼踟蹰着开口:“大姐,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您替二姐治来着,她那样闹,我和父亲都不得安宁,但是那天回去后,我仔细想过了,或许二姐这个样子对她来说还更好些。你我都了解二姐的性子,她就是个不肯安分的人,自持容貌出众,自持有才华,一心想要往高处走,可她费尽心思却是走到如今的地步,她是不会甘心的,不然她也不会成天的要死要活,一旦您把她治好了,她肯定又要生幺蛾子,秦王府这次已经下狠手了,二姐要是再……只怕下一次秦王府会直接要了二姐的命,明着不行,暗着要弄死二姐还不是易如反掌?”
陆小宁默默地点头,芳蔼总算是开窍了。
芳蔼考虑的很对,陆芳华就是那种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人,再折腾下去只会把自己折腾的没命为止。
但她真的不是为了陆芳华好才不给她医治。就让陆芳华做个哑巴,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忍受这永无休止的折磨才好。陆芳华心比天高,一朝被打落谷底再无翻身的机会,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她就是要陆芳华灰溜溜地活着,看着别人风光,看着别人得意,时时刻刻被不甘嫉妒愤恨折磨着。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回去吧。”陆小宁道。
陆芳蔼欲言又止,她本想提醒大姐,二姐在撺掇父亲想要住回陆家大宅里去养病,陆宅已经被皇上赐给大姐了,于是二姐又惦记上大宅子了。
想想陆芳蔼还是没说,大姐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人,二姐和父亲想的太多了,也太不自量了,就让父亲去碰碰壁也好。
陆芳蔼走后,夕雾担心地问小姐:“小姐,如果老夫人替老爷说项,您怎么办?”
陆小宁闲闲道:“不怎么办,凉拌。”
夕雾呆愣,凉拌是怎么办法?晾着?
嗯,晾着不予理睬也是个好办法。
就是不用理会他们,老夫人若是拎不清,一定要为难小姐,小姐就拖着,等纪三爷回来,三爷肯定有办法对付的。
☆、第658章 奸商
陆有仁在纪家门前跪求母上大人谅解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甫少烨的耳朵里。
皇甫少烨用棉布认真地擦拭着陆小宁送给他的乾坤剑,慢悠悠地说:“最近忙的都忘了这位陆侍郎了。”
顾十风感慨道:“陆小宁这个爹还真是不省心。”
以前总埋怨自家的老爹太过严苛,动不动就罚背药经,背不出来戒尺就敲下来。跟陆小宁的爹一比较,顾十风顿觉自家老爹是多么的正直,正气,外严内慈,从来不出幺蛾子。
“殿下,我估摸着陆有仁是想让陆小宁给那个陆芳华治病,我听我大哥说,药堂的贾大夫去陆家给陆芳华看病了,也不知是谁做的,给陆芳华灌了哑药和红花,真是干脆果断……明智。”
皇甫少烨也是第一次觉得秦王府的魄力用在了正途上,点子用在了关键处。
陆芳华那张破嘴就该让她一辈子开不了口。
居然把林若雨在宫门口跟他表白的事情到处宣扬。
他是知道的晚,最近也没工夫,不然他也会给陆芳华灌一碗哑药。
“你们德仁堂的大夫治不好?”皇甫少烨抬了抬眉毛,瞥了眼顾十风。
顾十风讪讪,摸了摸鼻子说:“也不是治不好,那个……咳咳,好吧,我承认,陆家人来请大夫的时候,我正好在药堂,所以就……”
他就是特别吩咐了下贾大夫而已。这种嘴贱的人还给她治什么治?活该一辈子当哑巴。
“不过,她那嗓子已经被药伤了,就算治好了也是一副破锣嗓子。”
皇甫少烨嘴角牵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道:“还是给她治一治吧,陆侍郎这么疼爱这个女儿,看在小宁的面子上,就如他所愿好了。”
顾十风困惑地看着皇甫少烨,少烨这是要唱哪一出?看在陆小宁的面子上,陆小宁才不想要这种面子呢,陆家的事少烨又不是不了解?
皇甫少烨施施然道:“最近地方上有几个空缺,我看着遂州县令一职还是挺适合陆侍郎的,他这般赋闲在家总归是不妥,他既最疼陆芳华,必然不舍得把陆芳华留在金陵没人照看。”
顾十风嘴角抽了抽,心说,黑,真是黑。好吧,他就喜欢看少烨不动声色的整治人。
那遂州十几年来匪患不止,朝廷也一直腾不出手来剿灭,这不,最近那些土匪更是肆无忌惮地把县令老爷的家都给端了,吓的县令辞官不做宁可回家种田。那地方真是又乱又穷,在那里做官整天提心吊胆不说,更无油水可捞。
“陆侍郎经纶满腹,想必能很好的教化那里的民风,且陆侍郎为官多年,清正廉洁,必定不会嫌弃那里穷困,殿下的安排真是太妥帖了,相信陆侍郎到了那,也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顾十风笑呵呵的附和道。
陆小宁也不着急着回家,在药铺一直等到赵寅成回来。
赵寅成今儿个明显的心情很好,背着手,迈着方步,晃悠晃悠地晃到了制药房。
“小宁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小宁掀了掀眼皮,睃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春光灿烂的赵寅成,放下手里的活,道:“难不成你出去喝茶聊天聊了大半日,还聊出花来了?”
“本公子从来不做无用功,来来,我跟你说。”赵寅成笑的越发的见眉不见眼。
两人到雅室去说话。
“今儿个我约了几家药铺的掌柜喝茶,听他们吐了一肚子的苦水,我想想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都是同行嘛,同行了解同行的艰难,如今,咱们济仁堂和德仁堂两家独大,几乎占了整个金陵城药铺生意的七成,那些小铺子都快开不下去了,我想啊,咱们这样吃独食也不好,容易引起公愤,再出现什么压价竞争,非得把这个市场搅乱了不可,所以,我就慈悲为怀想了个法子,让他们挂咱们济仁堂的招牌,进货供货销售都由咱们济仁堂统一价格统一渠道,他们只负责日常打理,受益所得四六分账,咱们吃点亏,少赚点,算是帮帮他们,就占个四成好了,小宁,你觉得怎么样?”赵寅成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宁。
陆小宁静静地看着这个笑的一脸奸诈的家伙。
还满口的同情怜悯通情达理,还说什么吃点亏,帮人家,你这分明就是兼并了人家好吗?
这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开分号的节奏啊。
陆小宁由衷的感叹,这家伙果然是适合做生意,这脑子,这生意经精的,怕是纪家人都要自愧不如,妥妥的奸商一枚。
“他们怎么说?”陆小宁不动声色道。
赵寅成道:“起初是有点犹豫地说,我就说了,这几天找我诉苦的人人多了去了,咱们济仁堂那可是御赐招牌,谁不想挂?再说了就他们那小铺子,也没点像样的压箱底的,镇店之妙方,我能答应给他们挂牌子,那可是真心真意地想拉他们一把。再再说了,咱们济仁堂的招牌也不是谁想挂就能挂的,我也得挑选挑选不是?这数目也是有限定的,总不好全金陵除了德仁堂,一水儿的都是济仁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