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和流云相对使了个眼色,雪兰道:“哎呀!你来的真是时候,我们两闲情雅致够了,这会儿要下去睡觉了,这地方就留给你吧!让你独自一人在此享受闲情雅致。”雪兰故意把“闲情雅致”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说着两人就要起身下梯子,语蓉哪肯,一手按住一人,左右各赏一记白眼,狠声道:“你们两太不够意思了,想把我一个人晾在这?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不行,谁也不许走,都留下来陪我,谁敢走我挠谁。”
流云冲她伸了伸魔爪,一脸坏笑,威胁道:“语蓉,说狠话也要看时候哦!”
语蓉立时惊觉她们是两人,二对一,她现在是处于弱势,忙抱了双臂:“喂,喂……你们可不要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哦!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这里只有三个女子,没有君子,雪兰,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被语蓉欺负惨了,今天你要帮我报仇,我们一起上,挠她,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嚣张……”流云先扑倒了语蓉,雪兰上来帮忙挠痒痒。
语蓉拼命躲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肯求饶:“你们两个坏人坑瀣一气、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呵!骂人还成语一串一串的,几年不见学问见长啊……”雪兰戏谑道,三人嬉闹成一团。
“啪嗒……啪嗒……”两声瓦片碎响,紧接着听见底下有人抗议。“唉唉……你们快把屋顶掀翻了……”
三人连忙停止了嬉闹,只见正平手里拿着两片破瓦,无语望天,还好他反应敏捷,接暗器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两片破瓦更不在话下,不过,这三个女人要是再在上面疯闹的话,明天就要叫人来修屋顶了。
三人讪讪,吐了吐舌头,闹忘形了,居然把瓦片都蹭下去了,还好没砸到人,忙下了梯子。
“正平,没砸到你吧!”流云明知故问。
正平把手中残瓦往墙角边一扔,答非所问:“我去拿扫帚。”砸是没砸到,不过她们在上面胡闹,那么高的地方,又没有栏杆,多危险,他被吓到了。
“我去我去……”语蓉抢先去拿了扫帚来,把地上的小碎片扫掉,然后拉着雪兰道:“那个,我们两先回房,流云,你等下就来啊!”
两人推推攘攘走了,雪兰低声嘀咕道:“你干嘛!非要拉着我?”
语蓉嘘声道:“轻点轻点,你没看见正平的脸色不对吗?比那瓦片还黑。”
“呃!那又怎么样?”雪兰不解,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他不就是流云的保镖吗?
“嘘……嘘……你跟我走就是了。”语蓉不由分说把雪兰拖走。
流云不知道正平为什么突然就黑了脸,就因为刚才瓦片差点砸中他吗?依他的身手,就算他站那里不动,瓦片也不敢往他身上飞啊!
“正平,你在生气?”流云试探道。
正平把梯子一扛:“没有,不过这把梯子我要拿去劈了当柴火烧掉。”
“为什么?这梯子招惹你了?”流云瞪他一眼。
他没好声气道:“是的。”转身走了。
流云冲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第六十二章 神秘的高手
雪兰呆了几天就要回杭州,娘的状态不好,她不放心。流云也不留她,因为她也准备动身去京城了。雪兰临走时拉着流云和语蓉的手,百感交集:“我好想跟你们一起去京城,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面对,或者,你们先去,等我哥回来,我就来找你们……”
流云拍拍她的手,诚挚道:“雪兰姐,你若是得了空就来这边帮我照看一下我娘和诸位姨娘吧!只要这边没事,我和语蓉在京城也就能安心了,你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是啊!雪兰姐,咱们三都走了,谁来照顾婶娘她们呢?京城有我和流云去就够了,不过,要是事情能妥善解决,度过这场危机,我们就给你写信,我们两在京城等你来玩。”语蓉故作轻松道。
“好啊!能那样是再好不过了,我一定飞马赶来跟你们会合。”雪兰笑道,随即又黯然,关切道:“你们可想好了进京以后要怎么办?”
流云抿了抿双唇:“先去找大嫂二嫂她们吧!再去找找杜阁老和爹在京城的旧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雪兰姐,有件事,我还需求你。”
“你只管说就是了,傅沈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求字,都是应该的。”雪兰定定道。
流云动容,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越是在困境,没有了金银珠宝,顶戴蟒袍的这些虚浮的装点,越能体会到真情的可贵。
“去京城,求人办事必定少不了孔方兄帮忙,可是现在……”
“我知道了。”雪兰用力握了握流云的手:“我回去跟我娘说,等我哥一回来,就让他准备银子,想办法给你们送去,你放心好了,沈家的生意网就如同千年老树,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就算是主干倒了,但是余下的根须收集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
流云感激的点头:“还有一件事,你哥回来了,你千万叮嘱他要小心谨慎,他如今可也是朝廷要通缉的犯人了……”
“还有还有,要是我三哥能来淮阴,我已经留话给他,让他去找你哥的。”语蓉插嘴道。
雪兰郑重点头:“我都记下了,你们自己也要千万珍重,实在没法子,就回来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姐,船要开了……”雪兰的丫鬟站在船头催促。
雪兰回头看了一眼,黯黯道:“流云,语蓉,我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
“我们各自珍重,总会有见面的时候。”流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你这些江湖术语跟谁学的?”雪兰打趣着,看着两张含笑的脸,眼睛酸胀难当,决然转身上了船,再多呆一刻,她只怕自己哭,不想这么没出息。
流云和语蓉一直站在岸边,挥手送别,直到船儿远去,直到正平走过来:“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路上三人默然不语,流云和语蓉是心里酸楚,不想说话,而正平则是在犹豫,在彷徨,在挣扎。
久久,正平打破沉静:“流云,你们一定要进京吗?”
流云点头,自然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要去的。
正平踟蹰着,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流云:“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不去?不去的话傅家就真的完了。”语蓉批驳正平,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流云停下脚步,反问:“你觉得我们有不去的理由吗?”
正平喃喃半晌,理由是有一个,京城太危险,可是这个理由在流云心里根本就不算理由,她的性子,就算京城是龙潭虎穴,是修罗血池,是刀山火海,她不走这一遭是不会甘心的。他就算是对她实话实说,她也会如飞蛾扑火,毫不犹豫前往。正平缓缓摇头。
“正平,你是想告诉我去京城有危险是吗?可你也知道我是势在必行,我说过,你什么时候想离开都可以的。”流云静静的望着他。
正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切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问问清楚,你们如果决定了要去京城,我护送你们去。”
“正平,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不会说话,我还以为你心里是明白的,我们去京城自然是要你也送我们去的,不然,我们两弱女子,只怕没到京城就让什么狼啊豹啊给吃掉了。”语蓉数落正平。
正平郁郁低下头去,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却无力阻止,那么,怎么办呢?只有陪着她,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
雪兰走的第二天,流云和语蓉也出发前往京城,娘红肿着双眼一再叮咛:要时常给家里来信,好让大家安心。
流云一一应承,她知道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无法减轻娘心里的担忧,难过,只怕从今天起,除非是到她安安全全的回到这里,娘的心都不会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