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185)
他让她坐在床上,放下床幔。
而后将宫里带来的太医叫了进来,“仔细诊脉。”
太医不敢敷衍,“是。”
太医诊断的脉象和其他大夫并无不同,只是伤寒,吃两副药就能好。
卫璟叫他去开药方子,然后随手在她的掌心放了个平安符,叮嘱她一定要好好戴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盛皎月为了赶紧把人送走,事事都依着他,乖乖点头说好。
等人一走,她打开药瓶继续服下最后剩的几颗药。
—
盛家三小姐这病,谁都没想到会到了久睡不醒的程度。
吃了驱寒的药,一直都没用。
太子大张旗鼓去看过的第二天,盛皎月就病倒在床,昏迷不醒了小半天,把盛府的人吓坏了。
太医又被匆匆请到盛家,这回才看出脉象中的不对劲。
这这这明显就是不治之症啊!?
床上的人已经开始咳血,短暂睁开了眼,喝了点水,就又陷入了昏迷。
曹缘问过太医,三小姐如何了?他好回去复命。
太医冒着冷汗,犹犹豫豫半晌后在曹公公面前说了实话,“可…可能要准备后事了。”
急病难医。
九死无生。
第79章 人没了(二更)
曹缘眉心一跳,面上保持妥帖的笑,“陈太医,您该不会是诊错了吧?”
曹缘眼底的笑淡了几分,捏紧手中拂尘,笑眯眯看着他又说:“前几天不还是伤寒吗?怎么忽然就……您说太子知道了也不会高兴,是吧?”
陈太医方才切了好几次脉象,都是脉象凶险的急病,盛家的三小姐症状又十分严重,接连咳血,不省人事,他根本不可能诊错。
“曹公公,我也与你交个底,十之有九,这人是留不住了。”这种时候,陈太医也没有那么讲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就是在太子面前,我也没法撒谎,还望公公回话,稍作委婉。”
曹缘心道人都要死了该怎么委婉?!盛家这位在太子心中有多重的分量,他们不清楚,他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是让太子难得上心的人。
不然这几日也不会要太医来盛家看诊,事无巨细,皆要过问。
这事回去他不好交代,曹缘不死心问:“真的没得治了?哪能这么快?这才病了几天。”
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就要人准备后事了呢?且不论侯府和盛家的婚事,眼看着就要到日子,还剩了不到三天。
红事变白事,这叫人如何能受得了。
陈太医点头:“我治不了,这病来势凶猛,吃了药连拖日子都拖不成。不如……不如和她说实话,让家里人给她准备些好吃好喝,好好送她最后一程。”
曹缘来之前也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他顾不得再和陈太医多说,急着回东宫复命。
曹公公回去这一路,都没想好怎么同太子说实话。
他在书房外踌躇良久,犹豫不决。
邢坤倒是没见过曹公公也有如此忐忑不安的时候,“曹公公,怎么了?”
曹缘表情凝重,“没怎么。”
这事瞒不了,总是要说的。
曹缘低着头走进书房,心里绷着根弦,他说:“殿下。”
迟疑半晌,曹缘连眼皮都不敢抬,“太医看过了,说…说盛三小姐…她…她…”
曹缘支支吾吾,一句话断断续续。
卫璟抬头,眼神微冷,“你何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曹缘膝盖都有点软,迎着太子冷冰冰的视线,恨不能当场跪下,“太医说盛三小姐时日无多,恐怕熬不过去了。”
话音落地,屋内一阵死寂。
过了许久,曹缘听见太子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低沉嗓音,“你再说一遍。”
曹缘当即跪了下来,“太医说是……让盛家人提前准备后事。”
卫璟冷冷抬眸,“不是伤寒?不是吃两日药就能好?”
怎么突然就没得治,要准备后事了?
莫不是太医也被她收买了?
就知道她想出来逃婚的法子都比别人要笨,装病装的病入膏肓,总归还是要好的。
真的不想嫁,还不如来求他。
卫璟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冰凉仿佛凝固了的血液逐渐回温,胸口快要被挤干的空气也得到了喘息。
曹缘回话:“三小姐今日都咳血了,吃了就吐,吐好就睡,昏迷不醒。”
他想起来在盛府听见的哭声,那是三小姐的母亲,为了不在女儿的面前哭出声音,特意避开她,却没有忍住,在回廊处就捂着脸哭了出来。
人怕是已经不好了。
卫璟依然不肯信,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不行就不行了?
他冷声发话:“让太医院的院正再去看看。”
卫璟即便正忙,也提步匆匆朝门外走了出去。脸色阴沉叫人备马车,即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