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撒西的神情毫无波动。那张清隽贵气的脸就像一张冷漠的假面。

斯蒂芬*海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深吸一口气，只能暂时放下应对其他星球权贵的高傲姿态：“他是一只人鱼, 是海蓝星的子民，回自己的家园还需要理由吗？”

撒西厌恶omega不只是性别O, 他厌恶所有畏畏缩缩O里O气的人。尤其是斯蒂芬*海兰这种，明明是个alpha却怕死娇气的要命。Alpha的体质对于他来说形同虚设, 本质跟个O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需要，但你需要。”

什么意思？斯蒂芬*海兰皱着眉头：“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撒西缓缓地将双腿交叠, 似笑非笑地看向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的人：“你说呢？”

斯蒂芬*海兰脸上迷惑的神情终于收敛。他抿着嘴, 一双绿色的眼睛微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室内一片安静, 许久, 他脸色不太好看地开口：“……殿下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么？”

“有么？”撒西毫不在意别人的指控，“当你有我这么强的时候，你也可以霸道。”

斯蒂芬*海兰的脸顿时就青了。

“一个人老珠黄的老人鱼而已, 殿下故意扣住不放，未免会引人遐想。”

“你一个星主，刚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来军部讨要一个人老珠黄的人鱼更引人遐想。”撒西立即反唇相讥。他的眉头已经蹙起来了，隐约透露出不耐烦：“斯蒂芬*海兰，你知道顾芳吗？”

顾芳两个字一冒出来，斯蒂芬*海兰手的脸色就变了。

“我这里有一份文献，记载了一些关于人鱼解放战争的历史。”撒西想到咬了他一口就跑了的小崽子。看着面前不识趣的人鱼格外烦躁，“你有兴趣读么？”

“……”

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撒西，斯蒂芬*海兰嘴角抿直：“撒西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我管你们人鱼在玩什么花样，你们海蓝星的事跟我无关。”撒西冷酷道，“但是你已经烦到我了。如果你学不会闭嘴和安静，我不介意亲自教你。”

斯蒂芬*海兰表情一慌，撒西那一身暴戾的信息素倾泻出来，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库里。”撒西嫌弃地瞥过去一眼，起身就走，“送客。”

斯蒂芬*海兰不想走也得走。他气势汹汹的来，结果十几个保镖站身后也不是撒西一个人的对手。撒西对他们的压制感太强，以至于来之前都打好的腹稿都没有说出来。

但显然已经没有发挥的场地，日理万机的撒西总指挥没有那么多时间为了一个老人鱼被他浪费。

库里微笑着送走斯蒂芬*海兰一批人，回来就看到撒西背对着门站在窗边若有所思。

联邦的那批贵族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能让斯蒂芬*海兰亲自来军部，只能证明接老人鱼回去这件事非常重要。这只人鱼是平民出生，身份上并没有特殊之处。

那就是他的伴侣顾芳了？

据说是个战斗力非常强的战士，以一敌百。不过很可惜，早就死了。

许久，他转过身：“库里，调查清楚程飞和顾芳的生平。”

库里心里一动，稍息一个军礼：“是。”

撒西从三号会议厅出来就立即往宿舍的方向走。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只老人鱼举着头发的画面。撒西不禁冷笑，可悲的人鱼，只能靠着虚幻的念想和记忆支撑下去。

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掉头去了医疗区。

医疗区的大楼地面只有三层，地下却有十二层。撒西进了医疗区大楼，直接下五层。五层是药剂室和实验室。他过来的时候，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刚脱了白大褂出来。

军部医疗区的科研人员，都会兼职医生的工作。即便是实验室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医术也非常高明。

出来的研究员刚好是索菲的学生，作为索菲的助手经常帮军部的战士处理伤口。对撒西的情况，他是心知肚明的。现在突然见到撒西他吓一跳，转身就要去拿仪器：“殿下怎么过来了？信息素又不稳定了？还是精神阈值又暴动了？”

“不是，”撒西目光在药剂陈列柜上扫过，一排一排地找，“里奥，WG-01号药剂呢？没了？”

“啊？”

撒西说出的话突然，科研人员里奥以为听错。

“WG-01号药剂。在哪？”

这下他听清楚了，非常清楚。可就是因为听得太清楚，里奥才一瞬间没控制住表情，有点懵：“……在，在柜子下面的储物盒里。不过，殿下要WG-01号药剂做什么？”

“你拿给我。”撒西记得索菲好像提过WG-01号药剂有非常强的生发强发作用。

里奥立即蹲下去，从柜子最下面的储物盒里拿出两管粉色的液体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