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憨憨,不会掉马!(69)
晏彻兜帽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所谓, “不去。”
许子凌鼓起腮帮子, “我想去试试看。”
晏彻蹙眉,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蓝白相间的校服、莹白的手臂、漂亮的鹿眼里都是专注,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朝气蓬勃,就像一颗行走的小太阳一样。
跟记忆里某个身影有了重叠。
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滋生出有一个疯狂而诡异的念头。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是吗?
许子凌花了两节课打出底稿,然后不停修改润色,才得出相对满意的成果。
许子凌很难不察觉到晏彻的目光,小狗眼里写满疑惑,“为什么一直看我?”
晏彻自然地道,没有半点被抓包的窘迫,“只是看看。”
就连字迹也很像。
第一次实践是试水,老师给他们安排采访对象,由他们分组完成稿子。
许子凌意料之中地看见了薛文周,他也报名了。
而好巧不巧,他们被分到了一个小组。
两人一开始还很拘束,后来就逐渐放开了。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薛文周边选配图边感叹。
许子凌故作深沉道:“不能用舆论认识一个人。”
251:……
薛文周笑了笑,大概是顾星时的长相看起来很无害,他也渐渐放松了。
他们要采访的是一个老人,两位编辑老师就站在一旁考察他们的采访能力。
薛文周深吸了一口气,上去跟老人交谈,但是老人只是看着他笑,并没有回答。
就在他陷入困难时,许子凌走上前说:“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许子凌伸手指了指老人,再在自己胸前比了一个大拇指。伸手拍拍自己,然后将右手拱在嘴边。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套下来连续自然。
薛文周一开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来骤然地反应过来了。
眼前的,是一位聋人。
而顾星时,是在做手语。
老人是先天失聪,从出生就一直听不见声音,她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只能靠手语来交流。
事实上如果不是专门的服务人员,她都只能其他聋人交流,她的交际圈很小,虽然渴望与更多人谈话,但是总是因为各种限制铩羽而归。
刚刚那个男孩找她交流,她很局促想要表达自己的话语,却只能用肢体。看到他诧异的目光,她第一反应是窘迫。
直到这个会手语的孩子来到她面前。
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国内手语的普及率很低,除非是专门学过的,不然都没法跟聋哑人交流。碰到健全的擅长手语的人的概率非常低。
老人眼镜笑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也愉快地扬着,看起来非常慈祥。
薛文周轻声问:“这是手语吗?”
许子凌点点头。
他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是哑巴,顾星时就已经做出了应对。
两位老师赞赏地点点头,他们没想到学生里还有会手语的,只是单纯地想考查如果采访到语言不通的对象时采访人的专业能力。
没想到挖掘到了一个宝藏。
其他的组只能靠笨拙的肢体语言,采访出来的内容非常有限,而这一对看来会大有收获。
许子凌在大学加入手语协会,学了四年的手语,差不多每月参加一次学校组织的志愿服务,手语作为特殊语言的一种,也是常用常新的。
好在他还没忘光。
通过手语加写字大致就能正常交流,很快许子凌就把采访的信息都集合好了。
采访结束后,两人坐大巴回学校。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手语。”薛文周感叹。
许子凌扬唇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腮帮子也会鼓起来,就像一只迷蒙的小鹿。
“嗯,其实做这个特别有满足感,就相当于……自我满足。”
薛文周赞同地点点头,两人边走边聊说得忘我。他们的三观很契合,彼此都遗憾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对方。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薛文周必须要承认他对顾星时改观了。一开始他觉得对方是恶劣的二世祖,现在发现他是个内心善良、不断发光发热的人。
晚上薛文周主动加了许子凌的联系方式。
[薛文周]: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许子凌洗澡出来看到这条信息颇为惊讶,两人的关系虽然有所改善,但他不觉得薛文周会约他出去玩。
[薛文周]:是这样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能请你去跟我奶奶谈谈心吗?
[费德圆不隆冬]:?
[费德圆不隆冬]:是怎么了?
上次251说了这个英文名,许子凌觉得挺可爱,就改了微信名。
[薛文周]:她近年患耳疾导致失聪,但是社区里的聋哑人圈子很小,我也不会手语,没法跟她好好沟通,我希望能有人陪她聊聊天。这个是能算入社会实践活动的,如果你还有别的需要的话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