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印阿姨:“有个东西能不能麻烦你俩帮忙送一下?”
迟默:“什么呀?”
文印阿姨从一堆单子下面,抽出一张打印了好几份的公文,
递到凌晨面前,
“这个,”
“是冯、冯海安老师的东西。”
“他说要这节课课间过来拿,很着急。”
“可我等他都快上课了,都还没来!”
冯海安冯老师,是零班的班主任。
给老师送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凌晨接过公文,满口答应了,她和迟默抱着试卷以及公文离开了文印室,出门前还不忘说了句“拜拜”。
“一定要赶快送去啊!”阿姨在身后叮嘱。
凌晨看了眼迟默,问谁去送?
迟默指了指那一摞卷子,
“要不你去吧。”
“我还得去找老高。”
凌晨:“那行。”
她俩先回数学组的办公室,去把卷子放在了老高的柜子上。
从办公室出来,凌晨就往楼下零班冯老师的办公室走。
途中还经过董利的小黑屋,凌晨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看到门是开着的,灯也敞开,
可里面却并没有人。
董利平日里要是不在小黑屋,不管是不是暂时出去一趟,都会将门给严谨地合上,
倒是头一次,见开着门还没人的小黑屋。
凌晨没有想多了,一蹦一跳甩着腿往一楼走。隔壁零班的教室就在不远处,从楼梯上看,正好能看到门板上方窗户里,玩命背课文的大佬们。
看到了李园!
凌晨还给李园比了个“砰!”的枪/击手势。
她走到一楼尽头零班班主任的办公室,把手里的公文捏紧了,零班就是有优待,连班主任的办公室,都单独那么一大间。
可还没等她靠近门口,去推开大门。
黄色的门板里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滚——!!!”
“你再给我说一遍!!!”
声音如此凄厉,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凌晨吓了一大跳,脚步停在了门口。
不知所措,能、能开门吗……?
然而那个声音,再一次地传来,她听到了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音,还有几个“辜负心血”“想都别想”的尖锐字眼。
凌晨根本控制不了不去听,
那个声音,
似乎莫名的,
有些熟悉。
“……”
她站在门口,想着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实在不行下节课课间再送,冯老师问起来就说没找到人。
转身就要回教室。
身后那扇门,却突然被人给猛地拉开。
砰——!
里面扔出来一个昂贵的爱马仕包包,还有一个漆黑的书包,书包掉落在地上,哗哗啦啦,全都是课本。
有一页书被翻开了,封皮在摇晃着,凌晨被那一惊一乍的声音给吓得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课本就在咫尺,
她看到了,“寒远”两个字。
小凌同学转了转头。
那一刻,敞开的办公室大门里——
两年多前见过一面的寒远母亲,
正浑身愤怒缠绕,仿佛被人用热油浇烫了脸,面部都是狰狞的。
办公室里,还坐着好几位熟悉的人,有冯老师、有级部主任,还有一个不认识、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
董利居然也在!
他们围绕着办公室两侧沙发而坐,最中间,一个和寒远眉眼有八分相似的男人用胳膊撑着额头,拇指紧紧压住眉心。
寒远面对着所有人,
双手垂在裤缝两侧。
凌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办公室内的气氛真的很压抑,那个斯斯文文男子手里提着个公文包,表面用白色油漆画着半圈,印上了“北京航天大学飞行学院”几个特别大的字。
寒远的妈妈边指着寒远,边厉声呵斥,脚下的高跟鞋踩的哒哒哒,往扔东西的门口走,
“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物理奥赛拿了一等奖!啊!清北没跑了!”
“你不想上清北,复旦也行啊!上交、人大!哪一个不尊着你选?!”
“寒远,这都高三了!你跑去参加北航的飞行学院单招!报名表交了都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北航那边联系到了家长,说你那个什么地址信息有问题——”
“我和你爸爸,还被你蒙在鼓里哇!!!”
“……”
“这都高三了啊!高三了!突然给我和你爸来这么一出!啊?你是怎么想的!你待气死我们啊!!!我跟你爸都说了多少遍!你学政治,将来毕了业,直接回来!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到底还想怎么样——!!!”
“你忘了你高一那会儿怎么跟我说的吗——怎么说的!你说只要我们同意白——”
“妈!!!”
寒远忽然像是被点燃怒火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