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不想走家里长辈的老路,叛逆呗。”
“对对,就像富二代老想着‘撕标签’跑去混娱乐圈一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骆家的往事。
轻推了一下还搂着自己腰的李敏栋,闻月知道大伙儿在她面前言无顾忌的八卦就是为了告诉她:你没有受到排挤,你真的是我们当中的一员。骆永长不是能指挥我们的天皇老子,你尽管放心。
比起一切感人的话语,这种默默的接纳更让闻月感到窝心。
静静消化掉几乎要促使自己流出泪来的情绪,闻月在李敏栋的搀扶下坐下。她这时才发现啤酒花已经挪去跟开封坐一块儿了。
——啤酒花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李敏栋。
“没事吧?”
为了不打断众人的交谈,李敏栋低头小声问。
桌上人多,坐在一起本就是胳膊挨着胳膊。今天在场男士占大多数,因此空间更狭窄了。
闻月、啤酒花和cici都是女孩子,不像非情侣的异性之间需要保持一定的礼貌距离,因此三人坐得尤其接近。
李敏栋坐了啤酒花的位置,他一低头呼吸就吹在闻月的耳朵上。
闻月一个激灵,差点儿没拿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恼羞成怒,闻月下巴一抬就用还湿润着的眼睛去瞪李敏栋。
被这么一瞪,李敏栋更心动了。
视线流连过闻月泛红的面颊与红通通的耳朵尖,李敏栋有些喜欢这种可以耳鬓厮磨的距离,又觉得这样的距离实在是折磨人——他和他的闻月姐还不是那种关系,所以他不能碰她。
偏偏他喜欢的人这会儿这么的可爱……
“……所以说啊!并不是骆永长不想继承骆万年大师的衣钵,是大师根本没把衣钵传给他!”
阿驹说到亢奋处,直接开始手舞足蹈。他身边的钛顿时一脸嫌弃。
“我那个熟人告诉我,他家亲戚是骆万年大师的弟子!那个弟子亲口听见骆万年大师对骆永长说:‘你没有画画的才能。’之后骆永长才转投油画的!”
cici拄着下巴嗑瓜子,像是没看见闻月和李敏栋的一举一动:“这也太苛刻了吧?哪家爷爷会对孙子说这么过分的话?”
阿明是真的没有注意到闻月和李敏栋之间的气氛,他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分析道:“也不是完全没可能。骆万年大师据说是个从来不夸徒弟的人。对徒弟都这样了,对孙子未必就能更好……”
没想到自己的一瞪不光没能起到作用,甚至还让面前的李敏栋露出一种熊看见了蜂蜜的眼神,闻月拿起杯子猛灌几口,希望耳朵上那点炽热赶紧消散。
奈何她越喝越热……毕竟她喝的不是别的,而是红酒。
“闻月姐……”
李敏栋想提醒闻月,让她不要一会儿红酒、一会儿啤酒地混着喝。结果他刚一张嘴就听见闻月小声命令道:“不许说话。”
李敏栋微微失笑。
闻月平时从不用这样的口吻命令别人。她会这么不加顾忌地说出心里话来,只能是因为她已经有点醉了。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他是闻月姐的东西,怎么能违背主人的指示呢?
于是李敏栋抬起手来,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闻月的表情告诉李敏栋她更生气了。
闻月姐是在气什么呢?李敏栋不明白。
闻月还能气什么?她当然只会气自己。
她气自己会轻易被李敏栋的一言一行拨动情绪。
她是旁观者、是记录者,她本不该有主观的情绪。因为主观情绪只会影响她客观地判断事物。
可现在的她是怎么回事?她居然……居然会觉得李敏栋有一点点可爱。
还有一些,让人心烦。
他的视线让人心烦,他的声音让人心烦,他试图拥抱自己的双臂让人心烦,他的怀抱、体温、气味……所有这些都让她心烦。
她不喜欢会对这些细枝末节作出反应的自己。会被李敏栋的一举一动拨动情绪的自己让她感到心烦。
一杯红酒下肚,闻月又拿起了刚满上的啤酒。
……
隐蔽地1986凌晨两点打烊,但这不能阻止阿明一行人放飞自我。
一行人去了附近的KTV,通宵唱歌到早上五点,然后拿炸鸡爪可乐啤酒当早点,在KTV开起了早餐会。
早上八点,意识还清醒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和网约车司机一起把醉得不轻的阿明塞进车厢后座,cici朝李敏栋招呼了一声。
闻月闭着眼睛靠在李敏栋的怀里,cici当她已经睡了过去。
其实闻月还有意识,只是不那么清醒。
后半夜大伙儿玩开了,又都喝了酒,就闹得有些疯。开封阿驹几个非要逼着李敏栋喝酒,可见识过李敏栋酒量的闻月哪儿敢让接近一杯倒的李敏栋去接那些个木色褐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