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是江家唯一的儿子,在他看来,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才能长久陪伴儿子,延续江家的血脉。
这比什么都重要。
江述并不喜欢他的措辞,语气严肃:“爸,她不是什么病秧子,她是我喜欢的女人,而且,”他拿出结婚证,郑重放在父母面前,“我已经跟她结婚了。”
曹敬愉愣了一下,连忙拿起结婚证翻开看,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儿子和那个女孩的名字,她惊得不行,“这,这——”
江伯为勃然大怒,“你混账!”他颤着腿站起来,用手杖狠狠打在江述的背上。
手杖坚硬无比,江述背部刺痛,但他闷着硬是一声没吭。
江伯为气得咳嗽,曹敬愉赶紧扶住他,拍他的背为他顺气,“有话好好说,你打孩子干什么!”
老爷子用手杖指着江述,“简直反了,谁让你私自结婚的!”
江述攥紧拳头,“结婚是我一个人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江伯为气得发抖,“跟我们没关系,跟江家也没关系吗?余清山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年都没治好她,你娶回来,能跟她过多久?她随时——”
“爸!”江述强硬打断父亲的话。
他胸中憋了股气,一直在忍耐,余笙可能会死,这是事实,但他不想听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一个字都不行。
江伯为被他喝住,站在那里喘粗气,曹敬愉怕他心脏病复发,赶紧搀着他坐下,“你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别气坏了身子。”
昨天跟丈夫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在茶庄时江述听到余笙说不会跟他结婚,当时他的反应太强烈,俨然已经生气。
儿子动了这样的心思,不是小事,所以不得不说。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息事宁人,她轻拍江伯为的背,“你也别太着急,那孩子我接触过几次,很懂事,很漂亮,既然他们已经领证了,不如找机会见见她。”
江伯为抬头看向江述,他依旧挺直腰背,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他双手拄着拐杖,语气缓和了一些,“就算你们能过得长久,那以后呢?如果她怀孕了,她那种情况,生孩子必定艰难,到时你是要她还是要孩子?”
江述依旧毫不犹豫,“我当然要她。”
江伯为的火又上来了,“不孝的儿子,为了个女人宁愿江家断后!”
江述抿着唇沉默良久,他的思绪从未这样清明,“爸,你可以说我不孝,但人活一世,不过百年而已,让江家断后的人是我,不是你,以后我死了,如果真能见到列祖列宗,我自会请罪。”
江伯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谈话不欢而散。
江述到家时天刚擦黑,他没上楼,在地下停车场一直待到九点多,等脸上的红痕差不多都消掉才回家。
客厅没人,但留了灯,江述以为余笙睡了,直接在一楼洗澡。
热水浇着他的身体,从他的背部淌过,火辣辣地疼。
这老爷子真下死手。
他胡乱冲了一会,擦干后换上居家衬衣,悄声上楼。床头的灯亮着,余笙侧身躺着,身上什么都没盖,手臂搭在床边,地下掉了本书。
江述弯腰把书捡起放在床头柜上,单膝跪在床边,越过她把那边的被子扯过来给她盖好。
余笙迷糊中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江述托住她的肩背和腿窝将人抱起,把人往床中间挪,“怎么不好好睡?”
“想等你,看了会书就困了。”
江述躺在她身边,把人搂进怀里,余笙把被子拽过去大半,盖在他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吃药了吗?”
“吃了。”
“晚饭呢?”
“也吃了。”
江述放了心,吻她额头一下,“乖。”
两人抱着躺了一会。
安静下来后,一些细微的声响就特别明显,余笙浅浅的呼吸就在江述耳畔,他喉结滚了滚,低声说:“笙笙。”
“嗯?”
“今晚好像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隔了会,“嗯。”
“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
自从余笙母亲去世,他们就没再亲密过,江述知道她没有那个心情,从不提这件事。
余笙在他怀里趴了一会,睫毛眨了两下,也不说话。
这好像是默许的意思,江述没再废话,已经有些忍不住,压着她亲。
被子不停鼓啊鼓的,两个人的笑声和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在某一瞬间,余笙忽然停下,“你这怎么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把江述拉起来,拽他的胳膊,“给我看看。”
刚刚她不小心碰到他的背,他一时没有忍住,闷哼一声。
江述握住她手腕,“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