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127)
他将全城的能工巧匠都寻了来, 经过两天的锻造, 终于造出了一个与真虎符相差无几的赝品。派人拿着假虎符去调兵,青越二州的将领不疑有他, 迅速听令,一共集结了五千的兵马。
……
是夜,无星无月,成州郊野的长城军营外,一列士兵正在照常巡逻。三更天一到,便是换岗的时候。然而在交接的时候突然从阴影里冲出了另一伙的官兵,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雪亮的兵刃。
换岗的士兵猝不及防,当即被捅了个对穿。
瞭望台的士兵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况,鸣钟敲鼓,呼唤同伴们迅速出击。
“有敌袭!”
高呼声刺破了宁静的黑夜。于是浓墨被搅散,被骤然点起的十里火光逼得节节败退,整个郊野都恍若白昼,所有的敌人黑影都无所遁形。
今夜敌袭的只是一只打头阵刺探虚实的小队,人数并不多,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悍将。按理说,即使刺探不到什么情报,但是全身而退也还是能够做到的。
可是今晚跟斜了门儿似的,长城军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他们躲哪儿哪就有大批的队伍赶来。
最终整只小队全军覆没,最后一人见没有出路,为了不被严刑拷问,果断地咬舌自尽了。
李景消踢了踢早已冰冷的尸体,吩咐手下:“将他们的尸体都运到成州的墙上挂着,算是我给许如晦送的礼。”
五千兵马来势汹汹,早已刺探的探子所知悉,何况里面还有沈思洲与他通风报信,李景消早就知道今晚许如晦那方的部署情况,专门等在这里,等着送还许如晦这份大礼。
处理完尸体,李景消下令:“都回去睡吧,养精蓄锐,且有的是要出力的时候。”
他自然是能一夜好眠,但是今夜其他人能不能睡得着,他就不知道了。
许如晦焦急在府中等待,谁知半夜探子传来情报,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覆没……
许如晦两眼一黑,跌坐在地。
这刚开头,就这般被李景消轻易压下去了?
这还怎么打!
幸得沈御史临危不惧,当即下令:“全城戒严,不许再有进出。将这些人秘密安葬,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扰乱了军心。”
许如晦是个文人,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官场阿谀之道,真让他率兵作战,完完全全就是为难他。他被这番挑衅吓得肝胆俱裂,六神无主。排兵议事全是沈思洲与青越二军的两位主将在商榷。
青州主将张独、越州主将武尘,都是凭借祖荫世袭的世家贵族,虽然多少也是有些本领在身上,但是多年的平安无事、惬意温柔乡,早已将他们腹脏掏空。
更遑论此次的敌军还是五皇子,心中的压力更甚。
张独道:“不然我们还是派人与五殿下好好商议一番?这兵戈相见的,何苦来哉。”
武尘道:“是呀,这次实在太过突然,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
于是,善解人意的沈御史将他们的意思呈给许府尹听,只是其间稍稍曲解了一番,小小地添油加醋了一下。
许如晦当即表示:“打!狠狠地打!”
翌日,于成州城郊,两军相迎。
这一仗打得天光暗淡,四野哀鸿,尸陈曝晒,沟壑填充。
长城军总是可以快成州守军一步,提前抵御,及时突刺,导致成州军伤亡惨重,而长城军只是伤了轻毫。
此战,成州惨败。
整个城里的气氛都很压抑。耳朵灵的平民们早已逃了出去,逃不出去的便只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心中祈祷着战事赶紧过去。街上人迹萧条,不再见平日的繁华热闹。
半夜时分起了风,将旌旗吹得烈烈做舞。城楼上驻守的士虽然士气低迷,但依然在尽职地巡逻防备。许如晦与两位主将也没了士气,尚在焦灼商议,沈思洲便独自登楼凭吊。
他望着远方的点点星火,叹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注)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也望了许久。纵然满腹心事,能说的人不在身边,他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此后成州城门紧闭,任是如何叫骂都不再出城迎战,一心一意地等待援兵的到来。
只是李景消忒是恶毒,轮拨派人到城门下骂战,骂完许如晦,骂许如晦的十八代祖宗。变着花样地骂,不间歇地骂,还变成了童谣,特别顺口,在军队里都悄悄传了开,把许如晦恼得砸坏掉好几个花瓶。
李景消派人日日到成州城门外挑衅叫嚣,另有沈思洲在里面刻意散播谣言,导致军心涣散,人人惶恐浮躁。
如此又过了好几日,算算差不多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这一日,李景消亲自来到城墙下,朗声历数许如晦所犯的十大罪,证据翔识,条理清晰,辞藻平实,通畅易会。末了,他还道:“许如晦,你假造虎符,乃是欺君罔上之大罪,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难道要拉着这么多人同你一起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