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达尔效应(2)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太安分地转动,男人搂着的臂怀更紧了紧,脚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快了些。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子,尽可能地轻柔地将她抱进副驾驶的位置,注意她的脑袋没有磕碰到坚硬的车门框。
摆好她的脑袋,让她舒服地枕靠在车椅上,并细心系好安全带调低了座椅才关上车门。
行驶在空旷的车道上,暖黄色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
陈荔揉了揉自己头疼的脑袋瓜子,像是沙滩上被人砸烂的西瓜一样,头疼欲裂。
起身环视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简约的日式木质装修,简单却又带着人气。
一看就不是酒店。
她从床上起身,瞥了眼贴身的睡衣,并不是自己的,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大。
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门外的背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个曾经与她几乎朝夕相对的人。
“醒了,喝点温水,我去厨房给你打粥。”
他的口气熟稔得仿佛就像是从未分别的亲昵的情|人一般。
陈荔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吓到,抿着嘴唇不太自在地坐在餐桌旁,捧着那杯温开水一时没有动口。
还没有刷牙,难受。
郁净晨从厨房出来,看着她呆愣愣地双手握着玻璃杯的样子,把装着热粥的陶瓷碗放在她面前。
“卫生间里有新的牙杯牙刷,白色的,你去用吧。”
“谢谢。”
郁净晨给她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她径直地朝着他指着的方向走去,反锁了门,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马桶座上,理了理自己混乱如麻的思绪。
她为什么会在郁净晨家?
应该是宋宵出的主意。他们做朋友这么多年,这些浅显的逻辑倒是很清晰就能想到。
郁净晨竟然回绿桉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是啊,他们之间已经很久不联系了,虽然还保留着联系方式,但是他几乎从来都不发自己的动态,她对他,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了。
从熟悉到陌生,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她对着镜子,又想起了身上的睡衣,粉色的。
应该是郁初晓的,她最喜欢粉红色,郁净晨回来了,她应该也跟着回来了。
她向来喜欢跟着她哥哥。
换衣服这事,大概率也是郁初晓帮她换的,就是不知道她去哪了。
陈荔有一种直觉和自信,这件衣服不会是他的女朋友的。
并不是陈荔习惯否定,而是按照她对郁净晨的了解,他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让她穿着他女朋友的衣服。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她不确定。
他对她,是不是只是对待朋友的照顾。
她不得不承认,她一对上他,心就乱了。
她捧了把水冲散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随手扯了卫生间的纸巾擦了擦脸。
出来的时候,郁净晨并不在餐厅,她安安静静地喝粥,等郁净晨出来,问问她的衣服在哪,换了就走。
但是,陈荔没有想到他会从外面回来,提着一袋袋子。
她还以为他在卧室,想了想,她昨晚睡的应该是郁初晓的卧室,刚刚在她房内的桌上看见了她喜欢的偶像的照片。
还是原来的那一个,可真专一啊。
“这里面是送去干洗的你的衣服。”
“好,多少钱,我转你。”
郁净晨放袋子的手顿了顿,才出声:“六十。”
如果是从前,陈荔才不会和他客气,但是他们之间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尴尬又自然的关系,就像是喉咙里噎着的一根刺,上不去下不来,无论如何移动,都很疼。
她打开联系人列表,找到他,他的头像还是原来的那个,她给他拍的背影照。
她不想再看,直接转账后就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也不再继续吃剩下的半碗粥,提起袋子往房间里走。
“谢谢。”
第二句谢谢,客套且疏离。
郁净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地盯着手机里的那个转账消息。
换好了身上的衣服,她看着叠好的粉色睡衣,一时想不出要不要带回去洗。
如果带回去,难免会和他继续牵扯上,不带回去,似乎又不太合适。
“荔枝姐姐。”
清脆带着自然的撒娇,站在客厅穿着另一套粉色兔子睡衣的郁初晓睡眼惺忪地翘着凌乱的头发和她打招呼。
“小小,好久不见。”
“姐姐,你怎么都不来阅城看我呀。”
陈荔有些尴尬,只是笑笑,找了自己忙的借口糊弄过去。
郁初晓的眼神飘向坐在沙发上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亲哥哥,心里直直叹气,自从爸爸去世之后,他就变成这副冰山样子,看得她心里着急。
他要是再这么被动,迟早荔枝姐姐会被别人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