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厢有礼了(216)
任御医抬头望向皇帝,道:“正是,陛下,花柳是不治之症,臣无能为力。想要有一线生机,和天争命,只能请他来。”
“快去请。”
闻疏医术之神,当年他有幸见过。
后来他消声弥迹,也是唐云舒入京都后方知晓躲在了荆城。
任御医作揖,道:“陛下,师父性子清冷,只怕要庆阳伯方能请得动。”
皇帝居高临下望着他,眼神冰冷如潭:“从现在开始,太后得了能传染的风寒,除了你指定的医女和侍女,谁也不许靠近。“
身染花柳,病症发起时间越久,身上就会出现一些暗红色的斑点,还会散发出恶臭。
如此独特的病状,但凡会点医术的,一眼就能看出。
不管母后是怎么染上的,都绝不能被人知晓。
屏风后面,太后昏昏沉沉的唤着:“皇儿,皇儿,你们吵得我头疼。”
太后是听到他们在吱吱喳喳的说,头晕眼花,不由得呻吟出声。
“母后。”
皇帝疾步绕过屏风,来到床侧,想坐下却被皇后勐然拉住。
皇后挡在皇帝眼前,轻声问她:“母后,可是头晕?”
“有些,给我温水。”太后抚着额头,语气十分孱弱。
皇后点头,亲自给她倒水,拿起小勺子喂给她喝。
“我来吧。”皇帝抢过来,悄无声息将皇后推到后面,不让她接触到太后。
“陛下。”皇后见他坐下,语气里满是焦急。
万一不小心触碰到太后,染上如何是好。
任御医上前作揖:“陛下,让臣来吧。娘娘身上的伤,不小心触碰到只怕要流血。”
“对啊。”皇后忙不迭点头,道:“陛下,还是听任御医的吧。”
“无妨。”
皇帝坐下来,拿起小勺子一点点将温水喂给太后。
皇后立于他身侧,凝视着他的动作,眼里满是紧张。
这种紧张恰好被太后看到,她不由得意,能让儿媳不舒服,她就舒服。
太后抿了几口,觉得精神些许,伸手想握住皇帝的手,却被任御医拦住。
任御医严肃道:“太后娘娘,您重伤又感染风寒,可不能触碰到陛下。陛下前些日子风寒方好些,容易感染。”
太后听到这里放下手,掩去心中失落,轻声道:“皇儿可要保重身体。”
“母后放心。”为她抿了抿衣角,皇帝轻声道:“母后定要好好休息,任御医说你伤得过重,要小心静养。儿臣怕宫女多吵到您,就让皇后调走一些,只留下最贴心的。”
望着头发掺白霜的母后,皇帝心里苦涩难当,质问的话滚到喉间落下。
为什么母后,您会得这种病。
恍然间,他想到了皇叔的话,似一道惊雷划过心房。
太后不知儿子心思早就转了几百道弯,沉下脸道:“唐云舒死了没有?”
自己用的苦肉计这般狠,就不信治不死唐云舒。
皇帝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迫不及待,淡淡道:“母后,唐云舒还在大牢内,高真正在审讯。”
太后睁大瞳眸,怒道:“他想杀哀家,你的亲娘,有什么好审的?传哀家的旨意,唐云舒大逆不道,斩立决。”
“母后。”皇帝止住她的话,语气透着坚定:“皇叔保住了他。”
太后唿吸急促,感觉腹部痛意更甚,难受的闭上眼,恨意让她表情几近扭曲。
皇后看她脸色不对,忙上前安抚:“母后,现在满京都的人都在看着,总要走一个流程才是。如若迫不及待,没给出理由和动机,岂不是让人捉住话柄攻击陛下。”
太后深吸口气,颤抖着声音道:“那就让他多活几天。”
太后更加确实自己没有找错对象,那夜的男人,正是唐云舒。
现在她自残重伤,唐云舒再有能力,也难受一死。
就算现在他说出自己偷人的事情,也只是让人以为他在说谎,给自己制造杀人动机。
唐云舒,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天下人谁会相信堂堂太后养有面首。
她这个伤,受得值。
皇帝坐在床边,轻声问她:“母后可要用些粥,您昏睡了好些天了。”
“是有些饿,皇后端来吧。”
解决掉心里一个心患,太后精神都觉得好些,可以忽略腹部的刺痛和头上的晕眩。
皇后点头,扫了眼皇帝,转身走出外面,让宫女端些肉粥来。
任御医再次给太后把脉,然后给她伤口上药。
大夫平时都戴有手套,太后望着任御医手上的白色手套,倒不觉得有什么。
望向皇帝,神色虚弱道:“皇儿,有任御医在,哀求没事,您国事繁忙,去忙吧。”
“好。”皇帝眼角余光扫到皇后进来,和太后道:“母后,朕也有些头晕,让皇后先扶着朕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