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厢有礼了(228)
太后立刻拉下脸,没好气道:“别以为哀家不知你在想什么,就是怕哀家把病传出太子他们。他们也早我的孙儿,难道我还会害他们不成。”
这两个孽子,见她生病,嘴脸全变。
太后想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让太子们住到云虚堂为自己抄经祈福的念头更加强烈。
皇帝沉下脸:“母后,您明知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同意。哀家不能下榻,他们来也只是在屏风外请安,能传给他们不成。”
“自不是。”
“不是的话,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太后病重加身,性子更加强势而敏感。
但凡两个儿子语气有什么不对,她立刻就觉得他们是在厌恶和嫌弃自己。
萧以霆凝视着太后的眼神满是清冷:“母后,太子和各皇子实在不宜住入云虚堂,到底过于阴冷了。”
“那是佛主居住的地方,有神佛保佑,能出什么事情。”
“母后念了这么多年的佛,也没见佛能佑您一三,该生的病,一样没落。”
“你。。。你。。。”
太后指着萧以霆,气得脸色铁青,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孽子,根本就是巴不得她死。
皇帝忙安抚她,语气十分温柔:“母后还是安心养病,一切有儿臣。儿臣也会扭些时辰出来,抄写经书。我乃天子,得上天厚待能登位为皇,所抄写的经书自然比皇子们的有用。”
太后的脸色和缓不少,红着眼眶道:“可你到底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可别熬坏了身体。”
“为了母后能病好,儿臣万死皆愿,燕郎也是如此的。”
皇帝朝着萧以霆使了个眼色,让他多少说点好话。
萧以霆看也没看太后一眼,起身离开。
太后闭上眼,伤心欲绝,和皇帝道:“你也是怨我的吧,只是燕郎他说出来,而你只是因为自己的皇帝,怕不知情的百姓骂你是不孝子才若无其事。我了解,我太了解你们了,呜。。。”
俩个儿子是她一手带大,对于他们的个性,太后了如指掌。
他们都是极重名声之辈,从来都是谨言慎行,连说话都绝不会让人捉到一丝错处。
身份尊贵,心高气傲,这样的他们如何不厌恶一个养面首还不慎身染花柳的母亲。
皇帝因为身份只能假装与她周旋,而燕郎不会,他毫不掩饰对于她的厌恶。
皇帝道:“母后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太后闭上眼,感觉疲惫如海浪瞬间将她吞没:“陛下国事繁忙,哀家想休息了。”
皇帝起身,行礼:“那母后先休息。”
太后转身望着皇帝的背影,悔恨终于爬满脸庞,和着泪水沉落。
她只是有些寂寞而已,谁会想到,谁会想到老天如此不平,待她这般刻薄。
天下偷情的人无数,为什么偏偏是她得了这脏病。
九泉之下,将来她该如可面对父母,如若面对先皇。
越想,太后越是悲务,戚戚惨惨的哭了起来。
唐云舒立于院落外,转头见到萧以霆寒着脸出来,忙迎上前。
“霆。”
“嗯。”
萧以霆拉着他的手,慢慢走出干康宫。
唐云舒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直接出宫?”
“嗯。”
萧以霆望着长长宫廊,俊美刚毅的五官透着冷硬,眉间似有不悦深藏。
唐云舒知晓,刚才他离开后,他们三母子的对话,绝对称不上愉快。
太后得知自己被染花柳,心情惊恐又敏感,总要求儿子天天给她请安,似乎还想找回以前那般的威严。
她心里也是清楚,儿子们待她爱重还是有的,但是敬重,只怕稍减。
萧以霆道:“母后想让太子们住进干康宫为她祈福抄经。”
唐云舒一点也不奇怪:“为何要住进去?”
“显得诚心。”
这四个字,萧以霆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唐云舒笑了笑,不置以否:“太后娘娘如此折腾,只是为自己找存在感。”
孩子们一住进云虚宫,他们的母后,母妃担心,陛下担心,必得天天前往干康宫看望,入了干康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给太后请安。
这样就算她瘫病在床,也不会被人遗忘。
唐云舒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睨到不远处行来的两个宫女,视线落在左侧青色宫装的宫女身上。
明明是陌生的脸,却让他有种熟悉感。
第一次是偶尔看错,这第二次还是如此,就值得让他深究。
花慧和同伴见到玖亲王和唐云舒,心中一颤,忙垂首福身行礼。
“亲王,伯爷。”
玖亲王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接着唐云舒出宫。
唐云舒望着花慧的背影,眸光微眯透出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