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崛起(433)
他笑道:“好吧,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对了,我听说你回来后就病了?如今怎样?”
“休息了一晚,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你看,我没有说错吧。”
“什么没有说错?”
明秀正色道:“你这次回来,吉凶难测。
你看你,在长洲那么紧张,也未曾病倒;可是才一回来,就立刻发了病,岂不是凶兆?”
“你也太能扯了!”
杨守文摆手笑道:“我为何生病你应该清楚,主要是那天晚上在八角山……”
他说到这里,却突然停顿下来。
不知为什么,杨守文隐隐觉得,他这次回来就生病,也许真的应了明秀的那句‘吉凶难测’。
想到这里,他突然用力摇摇头。
“四郎就知道牵强附会,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按你的说法,吉凶难测,我已经好了,说明凶险已经过去。如今我已经复命,无事一身轻,何来难测之说呢?”
“哼,我都说了,这只是征兆。”
“好了好了,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莫再说这种无趣的话了。
可惜我现在身子骨还不舒服,先生交代,不能饮酒。否则就冲你刚才那一番话,定要把你灌倒。”
“哈,说的我好像怕你一样。”
两人再次扯开了话题,没有再谈武科,也没有争论那吉凶。
明秀陪着杨守文说了半晌的话,快天黑的时候,明府派人过来,说是找他回去。明秀虽然不太乐意,但最终还是向杨守文告辞。不过在离开时,他顺走了两坛鹿门春。
……
送走明秀,杨守文感到有些疲乏,准备回房休息。
没想到,他刚躺下来,就听说有人找他。
这天都快黑了,谁来找我?
杨守文心中疑惑,又起身下楼。
只是,这真是一个不速之客,杨守文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观国公杨墽登门拜访。
要知道,杨守文和杨墽真的没什么交情。
除了此前他为郭十六闯观国公府,这还是第二次和杨墽相见。
“听说青之身体不适?”
杨墽一脸关心,让杨守文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人家问候,他也不好不回答,便笑着道:“不过是染了风寒,没甚大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杨墽似乎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木牌,放在杨守文面前。
“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情,主要是过公……子的事。
他因为得罪了圣人,如今被关在天牢。说起来,他之所以得罪圣人,还是因青之而起。”
“啊?”
“过公子说青之文武双全,文能醉酒诗百篇,武能上马安天下。
他还与圣人打赌,言青之必能夺魁。圣人更有旨意:若青之夺魁,方可赦免过公子。”
关我什么事情?
杨守文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墽,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按照杨墽的说法,李过似乎很得武则天的喜爱,否则也不可能有机会顶撞武则天。
可问题是,这与我何干啊!
“小国公,你慢点说,怎么扯到让我去夺魁了?难不成,是要我参加这次武科吗?”
“正是。”
“可是……”
“青之,过公子的性命,如今全在你的手中。
若你夺魁,过公子便可以无罪赦免;若你不能夺魁,只怕过公子便要人头落地。
这是西山校场的校验腰牌,凭此牌方可参加武科。
过公子对你很信任,他说你一定可以夺取武魁,到时候还请青之你,多多用心。”
说完,杨墽便告辞离去。
杨守文送杨墽出门,返回八角楼的时候,仍旧是一头雾水。
他坐在厅堂里,看着桌上那块用乌木制成的腰牌,好半天发出一声呐喊:“这算是什么事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 穆明玉
是夜,上阳宫芬芳殿外,灯火通明。
武则天悠然漫步在吸虹桥上,身边仅跟着上官婉儿一人。
一干内侍男宠,全都在吸虹桥的尽头恭敬守候,就连那张易之兄弟,也在其中。
桥上,点着油灯,好像星辰点点。
武则天和上官婉儿漫步其中,在外面看去,如同是漫游星空一般。
吸虹桥下的湖泊里,漂浮着数以百计,乃至千记的荷花灯,更衬托这景致的曼妙。
“这是五郎想出的点子,倒是有些意思。”
武则天停下脚步,突然回头问道:“婉儿,问过了?”
上官婉儿轻声道:“已经问过了……梁王对调动兵马一事供认不讳,但他说,并无伤害杨守文的心思。梁王说:如果杨守文一介白身,他说不定会动了杀机;可问题是,那杨守文如今是奉旨办事,他又不是傻子,怎敢去害他性命?他只想让郑克义设法阻拦杨守文两日,只要过了八月十五,就放他回来,绝无害他之心。”
“你怎么看?”
“臣以为,梁王说的不假。”
“哦?”
“诚如梁王所言,他一心想要与太子联姻,并无其他的想法。
杨守文赶回洛阳的话,如果参加,很可能会破坏他的好事……所以他才想要阻挠杨守文进京。但如果说他想杀了杨守文!恕臣直言,梁王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武则天露出了笑容,轻轻点头。
“婉儿,你知道朕为什么看重你吗?”
“这个……臣不知道。”
“朕明知道你关心杨守文,还做了人家的姑姑。可是朕仍旧让你调查此事,是因为朕知道,你会秉公处置。你有这份公心,朕很高兴……郑克义是个傻小子,若非看在千金的面子上,朕不会让他担当实缺。不过这样也好,千金也无话可说。
传朕的旨意,就说郑克义才干不足,不足以担当重任。
罢黜他浚仪折冲府折冲都尉之职,降为翊麾校尉。罚俸三年,杖二十,然后逐出洛阳,回家闭门思过吧。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家门半步,否则以欺君之罪论处。”
这处罚,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郑克义难受。
他是千金公主的儿子,老爹又是五大姓郑家的族人,并不缺钱。但是从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贬为从七品上的翊麾校尉,就不可谓不严厉了!郑克义是个纨绔子弟,喜欢声色犬马的生活。被赶出洛阳,闭门思过……那的确是让他难受。
上官婉儿忙道:“臣明白。”
“梁王那边,你就代朕传一句话:杨守文是朕的臣子,朕要他死,他才可以死!这次他的作为,朕很不高兴。告诉他,罚他三年俸禄,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旨意,他不得再踏出家门半步。”
说到这里,武则天话锋却突然一转。
“既然梁王并无意杀害杨守文,何以孙思观要下毒手?”
“这个,臣还在调查。”
上官婉儿也有些苦恼,心中暗自责怪:你这孩子,怎地来洛阳不久,就惹了那么多仇人?
“嗯,此事你必须调查清楚。
还有,此前高戬奏疏,言朕安排的南下路线被人暴露,以至于他们在白水塘遭遇伏击。
这件事情,可有结果了吗?”
上官婉儿犹豫一下,轻声道:“尚无头绪。”
“嗯?”
武则天手掌轻轻拍击栏杆,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可上官婉儿却明白,她这是生气了。
“圣人息怒,非是臣不用心,而是过于复杂。
圣人亲自安排南下路线,要说起来,知者并不是很多。除了那几个参与者之外,也只有公主、臣、以及梁王、相王和太子知晓。梁王他们应该不会透露出去,这对他们并无益处。臣也不可能透露……这剩下的,就只有一人。”
“你是说太平?”
“问题就在这里。”
上官婉儿一脸苦恼,轻声道:“太平更无可能透露此事,要知道二郎也在那队伍之中。”
“那会是谁?”
“臣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但不好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