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挽回形象的金舒荣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走到一边摆放的数个大箱子前,“这都是我要送你的。”
说完便不顾宴落帆的反应,挨个打开,并且一一介绍,“这箱是高阶灵石,这些是灵武山产的宝石,这一箱子是云锦……”
“不用!”
宴落帆震惊,这要比皇室的聘礼都要多,立刻语无伦次地拒绝:“不用,我也用不到。”
“怎么不需要,落落不要任性!”宴城主厉声打断,继续说,“游云小姐亲自上门道歉,还要你和成为朋友,怎么有诚意,怎么能拒绝?”
金舒荣蓦然笑容落下,瑞凤眼微眯。
也就是背对着,宴城主看不到,可宴落帆看得一清二楚,搞不懂哪里出了差错。
“宴城主,我是在和落落讲话,不要插嘴,好吗?”
金舒荣虽是在询问,可语气肃然。
宴城主面色难堪,讪讪闭嘴。
沉默半晌后,金舒荣又将笑颜挂上,似乎刚才的尖锐不曾存在,“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今日还有其他事忙,不知落落能否送送我?”
经一早上闲聊,她也大抵弄清楚了宴城主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更听说过郾城现城主兄弟阋墙谋位害命的传闻,想来落落在这城主府也不快活。
想到这里,金舒荣轻笑两声,“不会连这都要拒绝我吧?”
宴落帆只好答应,门口小春哪怕害怕也紧跟其后,一路无言。
临走前,金舒荣笑靥如花:“等临谷峪入门我们还会相见。”
宴落帆一想到城主府收了那么多好处就头疼,但终于将人送走也是松口气:“再会。”
谁知就这一松懈,一眨眼他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刚反应过来,人已经骑着灵兽跑了,扭过头挥挥手,嘴里还在喊:“这个就当我们情谊的见证了!”
宴落帆心想还是等殷辞月这个主角回来再说吧,视线落到手中被塞的东西上,是个通透玉牌,上面有海浪般层叠的云纹以及齐整的四个大字“通行云令”。
“啊!”小春也看见了,在惊呼一声后立刻将嘴捂住,压低声音:“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通行云令?”
宴落帆的惊讶如出一辙,以至于超过几分。
旁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
这可是小说里金舒荣送给殷辞月的令牌,价值超过千块上品灵石,可以调动一切游云旗下的店铺,在里面随便挑选东西更是洒洒水的事。
这令牌怎么能在他手里,可不是乱了套?
“必须还回去。”
他为当初吐槽‘金舒荣和殷辞月初次见面就送云令’这一桥段严肃道歉,和主角光环没关系,完全是金舒荣慷慨个性使然。
送殷辞月最起码还能用取得更大利益、结交未来大能来解释,送他可是绝对竹篮打水。
话说,殷辞月现在大概正在秘境疯狂得分吧?
然而事实却要比宴落帆想象中凶险万分。
殷辞月在幽深山洞中堪堪躲过密集进攻,借壁上峭石隐在暗处,等待时机。坚硬闪着黑色寒光的毒针刺在他面前的墙壁,毫无疑问,稍有不慎就会被扎成刺猬,然后沦为络新妇的早餐。
暂时同行的临谷峪弟子钦佩难掩,人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
白日络新妇本该处于沉睡,谁知他们遇到的刚产卵不久,不仅没沉睡,还拥有更高的进攻性。
那临谷峪弟子汗流浃背,突然想起什么笑了声,出言调侃:“这也是第一美人同你求的东西?”
络新妇听到声响,又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殷辞月挥剑打落毒刺,十分平静:“没有求。”
那临谷峪弟子笑笑,没信,“那来这得不到分的地方干什么,只为了什么织锦岂不是得不偿失?”
殷辞月没答,辩解毫无意义,专心对抗。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络新妇作为隐于暗处的蜘蛛妖怪,其织出的锦缎柔软丝滑,最重要的是可以按照心意塑形,不会轻易脱落。
小骗子说了很多想要的东西,偏偏最重要的没提——络新妇的织锦。
若是讨厌结喉展露人前,这才是最适合用来遮掩的,更不会磨伤颈脖。
蠢。
殷辞月莫名回忆起宴落帆被骂时的模样,嘴角弧度轻扬。
那日小骗子睁着浅褐色的桃花眼,是浓密眼睫都遮挡不住的光亮,又因为不敢置信瞪得很圆,像只被主人责怪猫儿,在凶巴巴地嗔怪撒娇。
此刻,山洞深处终于传来络新妇走动的声音,忆起小骗子叫“殷大哥”时笑弯的眉眼,殷辞月抿平嘴角。
叫他辞月哥哥便那般不情愿。
“引出去。”
需要的只有织锦,算作丹药的回礼,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