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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别来无恙(24)

作者: 路筝 阅读记录

“妈。”香绍谨叫他。

初夏一听是香绍谨的妈妈,连忙甩干手跑过去:“伯母。”

“噢,你就是初夏吧。”香妈妈看到初夏,表情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感情。

晚餐在大餐厅开席。

香家人大大小小,就算在外面置了再多的房产,也全都要住在老宅里。

香绍谨的四个姐姐结婚生子后,只要住在老宅里,每家都能分到两个保姆,小孩的学杂费,家庭教师费用,水电费,一切生活开支全都香家包揽。

平时在小厨房自己开伙,有大事了才到大厅里聚餐

最近连在香氏集团担任总裁职位,香绍谨的远房堂兄香绍谈都搬了进来。

他们只是为了省那么一点点生活费用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香家男丁不旺,人却不少,光自家人聚餐,就摆了四五桌,香爷爷那一桌是酸枝木大方桌,摆在餐厅正厅,而初夏则坐在了正偏厅的一张圆桌上。

她与香绍谨之间隔了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段屏风。

灯光照下来,屏风波纹点点,众人的影子在屏风后面影影绰绰。

就餐时间,一开始很严肃,所有人都噤声,到了后来,烫得热热的老黄酒端上来,男人们开始敬酒,这才热闹起来。

和初夏同桌的是香绍谨的妈妈和四位姐姐,一顿饭下来,她们的话题基本就围在香绍谨身上。

“小五有没有女朋友?”

“平时有和什么女人走动没?”

“什么,没有,那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初夏觉得很囧,她们是香绍谨的姐姐,怎么反而向她这个徒弟打探起消息来了。

初夏还想向她们打听师父的隐私呢。

说了一会儿,香绍谨的姐姐们又纷纷贿赂初夏,要初夏向她们提供香绍谨的行踪,她们好给弟弟介绍女朋友。

大姐说:“喜欢小五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就是他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一年都见不了他几面。初夏,这事你可得和我们好好配合。”

“喏,是啊。”初夏含混着和她们打马虎眼。

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胃口全失。

原来师父身边并不像她所想像的那样清净。

桌上都是香家大厨的拿手好菜,琥珀色的醉蚶,千道工序熬出来的鸭汁煮白菜,还有肥硕的大闸蟹,膏腻堆积,如玉如脂,配上温得烫烫的老黄酒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初夏却吃得味如嚼蜡。

她回身去看香绍谨,隔着厚厚的屏风,隔着影影绰绰,觥筹交错的人影,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他。

他那一桌只坐了五个人,香爷爷坐在上位,香绍谨、香绍谈坐一边,朱梦淮和香爸爸坐在另一边。

初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那一桌都是姓香的,怎么朱梦淮也坐在那桌?也许是客人的原因吧。

香绍谨的几位姐夫去那一桌敬酒,敬完了长辈,他们一个个拿着朱梦淮开刀,其中一个姐夫说:“绍谨不能多喝酒,以后就看梦淮的了!绍谨,你说是不是!”

香绍谨浅笑,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坐在一边,偶尔替自己温一壶酒。

初夏看着他们,越来越觉得怪,可是究竟怪在哪?此时的她还理不出头绪。

酒过三巡,很多人都醉了。

餐厅里喧哗声越大,香绍谨受不了嘈杂的环境,不知什么时候离席而去,初夏看到,连忙追出去。

餐厅是个独立的建筑,外面是长长的双面空廊,游廊外面各色古树,在夜间亮起点点灯光。

林间的风吹过来,吹得他的衣服啪啪作响。

初夏追出来,迎面刮来一阵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叫:“师父,你等一下,我替你去拿外套。”

香绍谨叫住她:“初夏,陪我站一会儿。”

走廊两边有路灯,照出香绍谨的脸,他的脸一如既往地平静,可是她却看出他淡淡的倦意。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他的眉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抓住她的手慢慢放下来,在胸口停留了片刻,然后垂在身边。转过身迎风而站,呼啸的山风吹乱他们的头发。

初夏靠近香绍谨,她偎着他的体温取暧说:“师父,你不开心吗?”

他淡淡地说:“没有的事。”

“可是你今天都没怎么笑过。”

香绍谨扬起嘴角,一种经常挂在脸上的笑意浮上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没事就咧嘴傻笑。”

“谁傻笑了!”初夏抗议:“我今天还看到你……”

初夏本来说,我今天看到你十七岁时的照片,笑得傻乎乎地,比我傻多了!

幸好她提早回过味来,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提的。

初夏转移话题说:“对了,你家为什么要住在山上?”

“据说这里风水比较好,负阴抱阳,背山面水。”

“哇,你好迷信。”

“可不是。”

“老古董。”

“嗯,我徒弟倒是越来越聪明了。”香绍谨笑咪咪地说,顺便还拍拍初夏的脑袋。

初夏摸自己的头顶,什么嘛,老是拍她的脑袋,把她当成小孩子。她和他一样,也是成年人,成年人!

初夏跳起来,也要去拍他的脑袋。哪知,她刚跳起来,一只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初夏整个人都跟着那只手向前倒去,倒在香绍谨身上。

香绍谨后退一步,靠在廊柱上说:“初夏,怎么这么重。”

两个人身子贴在一起,有些暧昧,初夏赶紧跳开一步:“师父,你偷袭我!”她倒打一耙。

“是吗?”他笑着问她。

“就是,就是。”初夏被抓了个现行,心虚脸红,只能耍无赖。她扯着嗓子叫得正欢,正巧一股冷风吹过来,结果,那风一下子呛进喉咙里,呛得她咳个不停。

这回,初夏算是尝到做坏事不认错的后果了。

她捂着胸口在那边咳,咳得脸都红了:“好难受……咳咳咳……我被风呛到,这讨厌的风,咳咳咳……。”

“被风呛到就是受了寒。”香绍谨握住初夏的手说:“我们马上回去。”

“可是师兄他还在喝酒。”

香绍谨已经拉她走进餐厅。

餐厅里暖气扑面而来,无数的喧嚣涌进初夏的耳内,在外面才站了几分钟,她已经无法适应这个场合。

“我先走一步。”香绍谨对众人说。

“师父,我和你一起走。”朱梦淮有点醉了,挣扎着起来。

“梦淮喝醉了,今天就留在这里。”香爸爸按住朱梦淮,又过来拉香绍谨,豪气十足地说:“绍谨,初夏,你们也留下来。今晚我开心,谁也不许走。”

香绍谨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爸,既然开心,那就好好照顾梦淮。”

说完,他拉起初夏转身就走。

香妈妈追上来,她站得远远地对初夏说:“初夏,好好照顾绍谨。”

初夏转过头去,那些人渐渐朦胧模糊,餐厅里的画面陈旧而明亮,一个一个人物做着她所不能理解的动作。那好像是一幕戏,而她和香绍谨既是戏中人,又是看戏人。

20孤男寡女

初夏仗着自己生病,一上车就软蹋蹋地靠在香绍谨身上,她半是虚弱半是故意,矫揉造作地叫:“啊,我好难受。”

然后又是一阵乱咳。

香绍谨说:“再咳下去嗓子可能发炎,也许该去医院挂几瓶消炎水。”

什么,要去医院?

初夏连忙坐直身子,再也不装咳。

不过坐不了几分钟,她身子又软下去,半虚半实地靠在香绍谨身上说:“师父啊,我们好像忘了做一件事。”

“什么事?”

“忘了偷你爷爷的菊花。”

……

车子驶到小别墅,上车下车,冷热交替,初夏又开始咳起来。

香绍谨一进屋就找来一条大毯子裹在初夏身上。

初夏抗议:“我只是被风呛到而已,又没着凉感冒。”

香绍谨声音严厉:“真要受了风寒可比感冒严重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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