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对这段关系的试探和挽留。

可惜丁成洲最后还是意识到，这次赵绮绮根本没有在玩欲擒故纵，她是真的收回了对自己的所有喜欢，把那些曾经落在自己身上炙热的眼神、甜美的笑容和在他看来幼稚又可爱的套路，统统收回，用到了别人身上。

因为那天晚上，丁成洲看到赵绮绮望向施定的目光是那么熟悉，毕竟他曾经被赵绮绮用这样炙热的眼神看了很长时间。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现在赵绮绮的心早已经另有所属。

对方是他最好的兄弟，球场上最默契的队友、学习上不分伯仲的竞争者。

发现这个事实后，丁成洲失眠了两天，直接影响了第二天的考试。

这次丁成洲的成绩直接从班级一二名掉到第八名，年级排名更是没法看，晚自习他刚接受完石力两小时的“心理辅导”。

而这些，赵绮绮并不知道，因为她只看特意看了施定的成绩，知道他还是稳居第一名就够了，她已经很久不关注丁成洲了。

马上要走到校门口，赵绮绮终于站定，丁成洲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继续向前走。

赵绮绮轻轻地拉了下他的校服衣袖，丁成洲终于回过神来。

两人相对而立，赵绮绮仰着脸看他，终于发现他眼下泛着青。

丁成洲双手垂在身侧，脊背微微弓起，他的眼神在校门口昏黄的灯光下，沉沉地望过来，平时阳光的大男孩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如此难受的表情。

赵绮绮心里很清楚，丁成洲没做错任何事，可她分明也没做错。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可是该说的话总归要说的。

赵绮绮向他的方向迈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轻轻地说了句话，接着后退几步，转身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跑过去。

等到赵家的车子已经开走了，丁成洲还维持着低头听的动作。

赵绮绮刚才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不再喜欢你了？还是对不起，我喜欢上施定了？

末了，丁成洲终于直起身体，大手抹了抹眼睛，带走刚才涌上来的一点湿意。

赵绮绮回到家，吴嫂做了满桌子她爱吃的菜，赵文东也特意推掉应酬按时回家，他和程曼正围着餐桌在往蛋糕上插蜡烛。

赵文东让赵绮绮坐下，他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在他的计划里，不光有蛋糕，还要许愿，赵绮绮觉得也太夸张了。

本来不足为提的成绩，却被他们俩弄得那么隆重，好像赵绮绮考上了清华。

赵文东不赞同赵绮绮的说法，“无论进步大小，我女儿的事情没有小事情。”他如是说。

程曼笑他：“就知道惯着她。”却也并没阻止赵文东说高考之后要大摆酒席的计划。

“我女儿我不惯谁惯？要惯一辈子的。”

赵绮绮双手支在餐桌上捧着脸，看着程曼和赵文东在餐桌另一边斗嘴，刚开始还是笑着的，看着看着，眼泪涌上来，她赶忙用手背擦了下。

幸好这时赵文东关了餐厅的灯，四周一片黑暗，及时地隐藏了赵绮绮的眼泪。

“绮绮，快许愿吹蜡烛。”

赵绮绮站起来，走到赵文东和程曼中间，她一只手拉着赵文东另只手拉着程曼，然后将三人的手放到一起。

赵绮绮闭上眼睛，虔诚地对着跳动的烛光许愿，她在心里轻轻地说：“求神明保佑，我将不惜代价保住这个家。”

她睁开眼睛，笑着对赵文东和程曼说：“我们一起吹吧。”

“好，三二一！”

摇曳的烛光被吹灭，赵文东和程曼笑着为她鼓掌。

赵绮绮切了蛋糕，绘声绘色地给赵文东和程曼讲了自己这次考试进步多大，程曼笑着让她别光顾着说话，多吃菜。

而赵文东作为最合格的捧场王则时不时地接话：“真的吗？”“也太厉害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拥有冗长名字——“赵绮绮从班级三十二名进步到二十名”的庆祝饭。

吃过饭，程曼需要紧急回个邮件，去书房加班了。

赵文东惦记着电视里马上要开场的球赛，也准备开溜。

赵绮绮用叉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突然叫住了赵文东。

赵文东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她。

赵绮绮看了他一眼，说：“爸爸，你陪我坐一会。”

赵文东心已经飞到客厅了，他嗯嗯了两声，又坐回餐椅上。

赵绮绮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你最近还好吗？公司还好吗？”

赵文东的身体突然顿了一下，他忽略掉第一个问题，转头问她：“你怎么突然问起公司了？”

赵绮绮笑了笑，“我想多了解你，想多了解公司，毕竟你只有我一个女儿，公司以后肯定要我来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