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萤灯(35)
“真头痛呢,数学很难,有些都不会做。”我不禁感慨起自己的薄弱科目,双手挠挠自己的额头,双眸无神地瞧着这一方美景只是没了胃口。“如果你还是我同桌就好了。”真痛恨这该死的换班政策。
实在有点累了,不能再和腿过不去,我趴到座位的栏杆上,把脑袋瓜轻轻搁在自己的手上,看着水中明月碎碎黏黏,像极了人间分分合合。
他哼哼一笑,这笑声隐着清冽的寒意,冷冷道:“以前谁说的,那么简单,没了我活得可好呢。”
懒得抬头看与他抗辩,多愁善感莫名涌上心头,人聚人散,一切都是那么无可奈何……
他站在我边上,一手扶着柱子,轻轻地倚靠了下去。
“你以后不住校了吗?”他散漫的神情,随心所欲地问道。
“对啊,就住边上了,干嘛还住校?”
“那挺好。”嘴角微微勾起,像似窃取了花尖清香,饶有趣味地喜滋滋模样。
良久,蓦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哎呀,忘记小君了,转身打算回去,无奈偌大的老街,跟迷宫似的,已经分不清南北西东,只能可怜兮兮地对学神道:“你带我回去吧,不认识路了,她找不到,要打死我的。”
一个藐视倏然往我身上一扫,万恶的声音:“你这种脑子,以后谁娶你,谁倒霉。”
“你放心,一定可以嫁出去。”我振振有词,才不会被他吓唬呢。
“你确信?”他邪恶的笑容看得我牙痒痒。
“打赌你信不信?”我信誓旦旦,绝不能让他看扁了我,这么憋屈的事情,我坚决抗议。
他轻轻倚靠亭柱,幽幽然道:“好啊,打赌。”一切都在掌握中般怡然自得让我差点想要找个惊天轰雷把他劈成个乌焦炭。
“我赌我三十岁之前,一定嫁出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疯狂,居然还可以说出个时间限制。
“若是嫁不出呢?”他依旧风度翩翩,摆着调侃的语气,笑意盎然。
“不可能的。”对自己绝对有信心,这个年龄说小不小了,一定可以了的,我也不是随便胡说的。
“嫁不出去,我就娶你,你敢不敢?”他居然脱口而出这么惊天动地的感人肺腑的话。
我懵了……
一时语塞……
“击掌为誓吧。”他眉角一扬,嘴角微微一勾,一个爽朗的笑声旋即而出。
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说到心坎里了。我憧憬着迷了,脑海中开始浮想他是我老公的话,那般酸爽的滋味……四个大字飘过,心醉神迷。
他凑过来,凑近耳畔残酷地说道:“是不是不敢击掌?”
头可断,血可流,今天一定要酣畅淋漓,绝不能认怂,我又一次被自己的理智战胜。
“击掌就击掌。”伸出自己也算秀美的手,干了过去。
他的手如出尘世般俊美,真让我自惭形秽。
两个手五指对五指,「啪」一声,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浮出邪邪的笑意,阴嗖嗖的。
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疯乱的行为,他真是虚怀若谷,感觉似乎中计了。
两人都打着眼珠子瞧了对方一眼,眸光互相碰撞,只觉得自己避闪不及,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心花像似开了,一股清香从心坎里隐隐溢出来。
他露出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他最高,胜券在握地笑,冷冷道:“跟着吧,猪脑袋。”
真恨不得送出咏春拳揍他几下,奈何,寄人篱下,跟着他往来时的路走去。
人群已经消散了一部分,小君正气急败坏地等着呢。
刚被她瞧见,就走上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倒是怎么会不见呢,原来重色轻友啊。”
说着挽住我的胳膊,又探出脑门,仔细打量了学神一个清清爽爽,明明白白。
“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学神,陆京?”姜还是老的辣,小君一语中的。
“我那么有名气?”学神用他那深邃清澈的眸子瞧了我一眼,八成猜到是我在说了,心里咯噔一慌,他会不会把我和信封女孩一样,打入十八层地狱?即使垂死挣扎也得快速挽救,一个手肘蹭了蹭小君的腰,让她适可而止。
情场高手就是高手,不但没反应反而更大胆:“哎呦,你干嘛捅我呀。你不是常常和我说陆京吗,今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雷灌耳,确实如描述般英俊非凡。”她一边说,一边憨笑,一边点头,一边还反推我。
真的是无地自容,双颊似乎骤然染上了红晕,一阵阵刺烫,一生清白毁于一旦。
“帅哥,你打算送我们回去吗?”真服了小君,称呼都变了。
“我和你们同路的,我家也在那边。”不但不生气,反而挽起浓浓笑意,好甚糊涂,莫不是看上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