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松开手,悠悠放到袋子里,并不在意被傅斯朗看了笑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洒脱,“她只是相信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她说是她生病了,那白沄敏肯定要分心关心她,劳忻忻可能就要炸了。
也看得出白沄敏是不是真的关心她,比起她,从小生长在她身边的劳忻忻更令她忧心。
傅斯朗:“季暖,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季暖掀开眼皮,双眼似空洞,“要是就不哭呢?”
她没哭过。
爸妈离婚被留下跟奶奶,她没哭过。
别的小孩有亲人的关爱,她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时,她也没哭过。
哭能有用?
那怜惜她的人,是怜惜泪水,还是怜惜她。
不管是哪个,她不希望怜惜她的人因为她哭才不忍心。
“那我也会给你糖吃。”傅斯朗温柔一笑。
大手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拉开她的手,他把糖放在她掌心。
一颗大白兔奶糖。
莫名的,季暖想哭。
她打开包装把糖塞到嘴里,不让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季暖岔开话题:“你怎么有糖?”
一个大男人兜里揣着糖太奇怪了。
傅斯朗:“怕某个小孩打针会哭,提前准备。”
季暖就是那个小孩。
她笑说:“我哪有这么胆小。”
傅斯朗跟着笑起来。
当时安顿她太急,挂号途中看到便利店,等到缓过来手里就买了一小包大白兔奶糖。
确实怕她会哭,后来自嘲笑了笑,哪能几颗糖就哄得好。
“不过吃完心情好很多了。”季暖贪恋唇舌间的甜味,回味着。
傅斯朗颔首,她眉眼盈盈,不像把事情放在心上,他舒心许多。
撑起伞,和她一同走入雪中。
-
剩下的两天假期季暖全在睡觉,等到三人回来,她精神十足,看不出是生过病的。
薛玉晴正在化妆,今晚学校有元旦晚会,她需要去现场工作。
季暖的工作在举办前就完成了,所以不需要到现场。
“好羡慕你啊,”薛玉晴夹着头发感叹,“早知道当初我也去秘书处好了。”
正在吃蛋糕的尹甜森阴阳怪气玩笑说:“某人写一千字专业论文就自闭,还想去秘书处写公文,痴心妄想差不多。”
薛玉晴丢下卷发棒,扑向尹甜森,作为惩罚,抢过蛋糕塞了两大口,瞬间一大半没了。
尹甜森怔住,嘴里含着蛋糕有想哭的冲动。
“薛玉晴你不是人啊!人家排队一小时才买到的!”尹甜森放下蛋糕,捞起衣袖,“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两人立马掐到一起,季暖汗颜坐在旁边看她们闹。
傅斯朗发来微信,季暖点开。
L:【今晚去看晚会?】
季暖:【不打算去。】
她不喜欢热闹的场合,晚会的活动能避开就避开。
L:【我也不打算去。】
L:【吃饭了?】
“L是谁啊?”尹甜森本来要和季暖借东西,不小心瞥到她的正在和某个叫L的人聊天。
吓得季暖差点要掉下凳子。
庆幸自己先前把傅斯朗的备注改成L。
L,朗。
他说过朗是朗月的意思。
季暖改完备注之后,捧着手机心里酥酥麻麻的。
有一种用着她才懂的语言隐晦记录关于他的事。
“一个老乡。”季暖淡定掩饰慌张,放下手机问,“要借东西?”
她表现平淡,尹甜森没有多想,点头:“针线,我要补我的娃娃。”
尹甜森有一个布偶老虎,听她说是两岁买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一直是它陪着她。
烂了她就补,小心翼翼保护着。
季暖给她递过针线,以防万一再被发现,承认有点做贼心虚地爬上床。
季暖:【没吃。】
季暖又发:【我请你吃饭,要去吗?】
问她这话,说明他也没吃。
上次的看病的费用是他垫付的,季暖说给他钱,他没说收,干脆请他吃顿饭好了。
L:【好,商学院A楼后面等你。】
季暖爬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画了眉毛和口红,然后拎着干洗好的袋子出门。
黎蕊刚从实验室回来,穿着白大褂,两人差点要碰上。
“小暖,去哪?”黎蕊第一次见到如此迫不及待。
季暖放缓步子,扬了扬袋子,“去还东西。”
里面是傅斯朗借给她的帽子和围巾,洗干净还给他。
“好,早点回来。”黎蕊把宿舍门关上。
季暖转身跑下楼,奔向他说的地点。
去到时,傅斯朗刚和一个女生说完话。
那人穿着隆重的礼服,妆容精致,披着小皮草,优雅大方。
元旦彩排她见过一次,是晚会的主持人鞠紫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