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边缘(89)
“我就算再不会养花,也知道花土没水不行啊。您这么养,迟早得给养死。”陈斯新挑眉调侃。
“你小子,不盼你爹好是不是?我都问过了,花儿不能总浇水,偶尔也得缓一缓,免得把根系泡烂了。”
“不是,你看,那土,都裂开了。”
陈木柏陡然转头,不满地瞪着陈斯新。
“裂,裂开了。”陈斯新尴尬地把指着花盆的手收回来,摸在自己的后脑勺,“我去卫生间看看。”
“臭小子!”陈木柏突然展颜笑道,“就知道你个混球做不出什么暖心事儿来。还以为你大早上是来看我的,原来来我屋就为了上我这儿上个厕所?!”
陈斯新从小到大总被骂,陈木柏哪句话是真骂哪句话是随口一说他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咧着嘴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台子上,多半是牙刷牙膏这种常用的日用品,何粒的化妆品没几件儿。
仅有的几件他也看不懂牌子,干脆,从兜里拿出手机,挨瓶拍了照。
陈斯新进卫生间,不关门,还没动静儿。陈木柏听着奇怪,放下喷壶也跟了过去。
站在门口,发现陈斯新站在洗手台前叉腰发呆。
“你干嘛呢?”陈木柏疑惑问道。
“你瞅瞅你!刮胡刀,养发剂……保温杯怎么也放这屋了?”陈斯新抱臂,“啧啧,看你给人家挤的。一个女同志,化妆品都没你的杂物多。”
陈木柏闻言,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两步。他拉开镶了块镜子的洗手台柜门,里面,密密麻麻几大排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陈木柏冷哼一声:“对,她化妆品没我的杂物多。”
陈斯新不由笑出声来:“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他刻意当着陈木柏的面松了松皮带:“行了,爸,你先出去吧,我上趟厕所。”
“你个混小子!楼上自己屋厕所不用,跑我屋上厕所!”
“这不人有三急嘛。憋不住!”
陈木柏勾手在陈斯新背上怼了一下,摇着头走出去。
把卫生间的门关上,陈斯新一边感慨女性对化妆品的热爱,一边无奈地给那些化妆品拍照。
“还让我实在弄不明白就照着人家常用的买。”陈斯新真想让辛亚亲眼看看这些瓶瓶罐罐,“这么多化妆品,我哪能看得出来什么常用什么不常用啊。”
与此同时,同样飘着雪花的明镇市。
辛亚站在玄关清点杨北的送来的几箱子吃食。
“辛苦了啊。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送过来,累坏了吧。”
杨北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又抻了抻高领毛衣的衣领,用以排解热意:“累倒是不累,热是真热啊。”
“还说不累。不累这天儿能出汗吗?”辛亚面对自己多年老友,心情十分放松。
“这不是你的事儿吗?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再说,你每年都照顾我家生意。应该的。”杨北摸了把下巴。胡茬扎手了,回家可得剃了。
“进屋。我刚做了果盘,你吃点,解解渴。”辛亚把钱给杨北转过去,然后邀请他说。
“不了。”杨北站在原地没动弹,“毕竟大年三十儿,家里一堆事儿呢。跑完你这边我就回去了。”
“那好,谢了。没有你,今年过年我指定吃不到这么多新鲜,品质还好的肉菜水果。”
“亚亚,咱俩还客气什么啊。咱家就干这买卖的!”杨北为人厚道,老实真诚。可偏偏长了一张大人小孩看着都觉得他是坏人的脸,他一笑,总让人觉得他憋着什么坏水儿似的。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乐呵呵的面对她。苦口婆心地,像往常的每一年一样,劝她抓紧找个男朋友,尽早构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庭。
“你说你这人,走就走吧,非得说点让我闹心的话才走。”辛亚坐在玄关沙发上,不悦地说。
“亚亚,这都几年了?你一个人过春节。”杨北担忧地望着她。
“杨北。咱俩这么好的朋友,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得津津有味,又何必非要满世界寻找一个可能会让我变得患得患失的人。”
辛亚很认真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的自立,你的个性。”杨北坦诚自己的想法,“作为你的好哥们儿,我只是希望能早日看到有一个真心爱你,你也真心爱他的人陪在你身边,互相有个照应。就你那三叔三婶……”
杨北顿了顿才继续说:“你身边但凡有个人,很多事未必会发生。”
“那我也不能为了解决家庭矛盾就随随便便嫁了吧。”
“没让你随便就找人托付了。”杨北犹豫片刻,终于说出真正想说的话。
“亚亚,其实,高阳上周在明镇百货看见林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