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又脸红了(159)
杭絮看着杜锦的神情,意识到他是真的认为待在客栈画了两个月的雨景是场不错的经历。
“杭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杭絮摇摇头,今日就是两人的最后一面,身份一事倒也不必明说。
转而指了指他画中的画卷,问道:“这就是那幅画,现在能打开看看吗?”
“对对,自然可以!本来就是为两位画的。”
杜锦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把画卷放到桌上,又将茶壶杯盏一样样端到地上,这才道:“杭姑娘看罢。”
杭絮拿起画卷,入手是沉甸甸的重量,不看内里,光外头的装裱就精致异常。丝绸做底,露出的两截画轴光滑温润,连系绳都掺着金丝。
她将系绳抽开,慢慢展开画卷,眼神随画面的展露下移,而后忽地愣住。
“小姐,这画怎么样啊,好看吗?”
云儿在一旁也十分感兴趣,可问了几句杭絮也不回答,干脆绕过桌子自己去看,第一眼看去,她竟也愣了一会儿。
“好像啊……”
她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其实云儿想说的不知这句话,卷轴上的画面也不仅仅是像这么简单。只是她看着画卷,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
那一日的景色、日光、王爷和小姐的神色情态,她已记不太清,但总觉得,王爷低下眼看小姐的神情了,应当就是这副模样的。
杭絮抬手,手指拂过画面中容琤低垂的眼眸,轻声道:“他是这样看我?”
杜锦的画很有特色,不似那些水墨写意,许多地方一带而过,他将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细致,连容琤低垂的眼睫也一根根描了出来,在画中的晴朗日光下,泛着橙金的光泽。
隔着长睫的遮掩,容琤眼中的东西毫不遮掩地倾泻出来。
那是一种……一种杭絮第一眼看见,就倏地心中一动的爱意。
“杭姑娘,我画得怎么样?”
杜锦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自傲,他抿了一口茶,余光往杭絮这边瞟着,是个明显索要夸赞的神情。
杭絮笑一笑,道:“不错,画得很好。”
“咚”茶盏被放下桌子。
“没了?”
杜锦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这一句淡淡的夸赞,很是失落。
“这还不够吗?”杭絮反问道。
在她心中,这已经是很好的赞赏了,至于其他的华丽辞藻,真的是说不出来。
他又问道:“容公子呢?”
“他有事,不在府中。”
临近离开,容琤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他叹一口气,“真想看看容公子看见画的神情。”
容公子看着读过许多书,想必夸起人来会不一样些——至少比杭姑娘好。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画已送到,我便不再多留。”
他的声音带些遗憾,“我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不知何日能再相见。”
说罢,他便转身向院门走去,杭絮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端茶微抿一口,轻笑起来。
“不日再见。”
*
杜锦走后,杭絮又将这幅画看了许久,最后把它卷起来,等着容琤回来时,也让他看看。
容琤见到画的第一眼,也有些愣神,而后低声道:“果真画的很好。”
她赞同地点点头,“不错,不止封建,他画的你——”
话说一半杭絮便停住,因为她发现容琤的视线并没有浏览风景,也没有看向他自己,而是定格在她的睡颜上。
*
两日后,杭絮与容琤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轻装简行,凌晨出发,只带了几个侍卫,将大部分的暗卫和行李留在了府中。
马车从北门出城,走了许久,杭絮才敢掀开帷幔,回头去看清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墙。
她叹一口气,“可惜,没能见到仇子锡最后一面。”
为了不泄露消息,仇子锡自然不能出现异常的举动,更别说送别,这时候,他应该在赶往扬水边的路途中。
马车忽地颠簸一下,她的身体随之晃了晃,又被一只手臂搂到怀中。
“小心,这段路有些坎坷。”
他们没有走来时的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小路,隐蔽是隐蔽,可远不及官道平整,时不时就要颠簸一番。
说罢,马车又连着颠簸几下,直把杭絮的脑袋往容琤胸膛上撞。
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坐直了,挣扎着去看摆在小桌子上的地图
“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官道!”
容琤遗憾地俯下身,给杭絮指出路线。
“我们现在正沿着扬水岸赶路,再有二百五十里的路就能上官道,还需颠簸上五日左右。”
杭絮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手指点上扬水的分支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