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又脸红了(278)
“至于那些银两,是我在滕州卖唱攒下的一些银钱。”
“是这样吗?”
杭絮反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在来京城的第二日,你母亲病情突然加重,于是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典当,去看大夫。”
“若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为何在母亲垂危之际,还要独独把它留下呢?”
“这玉佩虽然成色不好,但卖个几百文,想必也是有人收的。”
落儿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握着琵琶的手指节泛白。
“你说,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这玉佩不是什么传家宝,也不是偶然得到。”
杭絮指腹点着桌面,不急不缓道:“而是有人特意交给你,让你在军营放风的时候跪在城外,把这东西卖给杭将军呢?”
歌女猛然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她笑笑,“不过,你这算是承认了?”
对方抬起头,倔强道:“承认又如何,我不过卖了个玉佩给别人,又不是下毒刺杀,难道还犯了罪吗?”
“卖玉佩确实不犯罪,”杭絮啜了口茶水,“但这玉佩上印的是科尔沁的图案,持有者有通敌卖国之嫌。”
“姑娘觉得这算不算犯罪呢?”
落儿脸色瞬间苍白,她想起了那块玉佩,材质粗糙,满是棉絮,却有着诡异而细致的纹路,原本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可经杭絮一说,那玉佩瞬间带上了可怖的色彩。
“我、我不知道,是别人给我的,跟我没有关系……”
她放下茶杯,清脆的声音让对方回神:“实话告诉姑娘吧,我是大理寺的人,正在追查这事。”
一枚鎏金的令牌出现在落儿眼前,上面大理寺三个字璀璨发光。
“姑娘如果不想受到连坐,最好把事情和盘托出,让我们找出真凶,也好洗清嫌疑。”
“好……”女子惊惶地点头,“我全都告诉你们。”
杭絮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雪白的宣纸,又拿出根炭笔:“姑娘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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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太阳正大,杭絮走出酒楼的时候,被刺得眯起眼睛。
她摸着袖中那张写满证词的纸条和一个硬块,勾起满意的笑。
容攸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絮姐姐,你好厉害,没几句话,她就什么都说了。”
“一点审讯的技巧,如果她受过训练,那就没用了。”
军中审讯俘虏的技巧大多酷厉,纵使一些简单的言语引诱,对付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也足够了。
还有那枚大理寺的令牌,幸好没有还回去,果然能派上用场。
“不过,靠这些证词,我们真的能找到人吗?”
容攸的声音有些怀疑,视线瞥过杭絮的袖子。
不是她不相信,着实是证词太过简陋,从始至终,那歌女只跟一个人接触交易过,那人还蒙着面,如何能在其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呢?
“找不找得到人不一定,但这些线索,非常有用。”
杭絮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发顶。
蒙面人手指上的黑色纹路、奇怪的口音、以及她从歌女那儿交换来的、一锭蒙面人给的银子。
这些小小的细节,虽然不能直接追查,但在杭絮看来,能让幕后之人的身份更清楚一些。
容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显然还不甚了解这些查案需要的技巧。
杭絮拍拍对方的肩膀,“好了,你站在这里,我去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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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高大的黑马被酒楼的小厮牵进了马厩,放在一个倒满草料的单间。
被杭絮带上嚼头的时候,还有些不愿意,依依不舍地瞥了眼鲜嫩的草料。
杭絮骑上马,一拉缰绳,马匹便“哒哒”地前进。
出了马厩,从后院绕到酒楼门口,容攸果然待在原地。
她让女孩待在原地,对方便一直站在台阶下,连一步也没有挪动。
杭絮嘴角弯起来,“驾”了一声,马匹向容攸的方向小跑过去。
忽然间,一个更加响亮的马匹嘶鸣在街角响起,伴随着连绵不断的马蹄声和甩鞭声。
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越来越近,直直向着酒楼的方向。
她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也催动马匹,向着容攸的方向急速赶去。
容攸站在原地,两边的马蹄声响若雷霆,她目光正望向街角,那里有一匹白马,正一往无前地向自己冲过来。
白马越来越近,扬起的马蹄简直是近在眼前,她被吓得瞳孔紧缩,身体僵直动弹不得。
“阿且,拉住我!”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杭絮右手紧紧拉着缰绳,半个身子倒至马下,只为了把另一只手送到容攸面前,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的时间,但她相信对方看得见、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