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是佞臣(94)+番外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东西用剑伤不得它,而且水火不侵,一时间里所有人都不敢近它的身子。
母虫将人整个吃下后,似是还感到有些饥饿,它蠕动着身子,缓缓转动目光到这里的人来。
萧玉案见状眉尖一凛,拔剑出销护在沈孤城身前,随即大喝一声:“护驾!”
众人训练有素地挡在沈孤城身前,纷纷将剑对准母虫的庞大身躯。
剑上寒光倒映在洛水河畔,周遭寂静无声,连微弱的呼吸都显得有些突兀。
御林军护卫着中央的人,一面盯着母虫的动作而不断后退;然而这只虫子却因为剑上的光忽然发了狂,嘴里咕噜咕噜咆哮着朝众人冲来——
方才离得远还看不大清,这母虫的肚子底下拖着个破了羊水的胎盘,从胎盘里头不断掉落数不清的成型虫子;祂的身侧有一道细长的黑线,黑线上头的吸盘上下摩挲着一吸一合,露出其中淡粉色的肉。
粗长的触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伸出来,萧玉案眼疾手快斩断其中一根,血飞了一地。
母虫越发恼怒,嘴里的腥臭涎水不断顺着牙边淌下,所经之处留下黏腻难闻的体液味道。但它的行动却迟缓无比,像是揣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儿发。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
“……它似乎看不见我们。”
沈孤城瞳孔一缩。
这话倒是点醒了他,他虚空按了按手,示意众人不要出声,那虫子无法辨别方向,开始停下步子左右张望起来。
这虫子现下就像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它所有动作都带着试探意味,看起来焦躁无比,用触手不断地在周围试探着,却无所获,只能在嘴里发出咔嚓的磨牙声。
瞎子的听觉分外灵敏,沈孤城忽然想,林惊云似乎——
不,他好像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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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中。
钟停鹤为林惊云细细包扎一番,边收拾东西咂咂嘴道:“这东西出现的确实太蹊跷了……不过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若是再敢拿自己做筹码,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彼时林惊云正穿着一身里衣趴在床榻上,他侧过脸笑了笑,难得心情还不错,这些日子来被韶洲风光养的脸上也有些红润。
他说:“这回若不出此下策,我如何能名正言顺重回朝堂。只不过今夜这等变故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这东西来历要好好查一查,万不能叫它伤了人。我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西沙那边的。”
钟停鹤拿眼角看了他一眼,撇着嘴道:“做归做,不过你可千万别死了,死了我找谁给我提脑袋去。”
林惊云闻言笑了笑没出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这里离洛河不远,静下来似乎还能听见那头吵闹声音,听着有些骇人。
钟停鹤收了针,为他打理好东西正要出去,却在出门前犹疑了一下。
“行刺的那些人你想如何处置?”钟停鹤转过头问,“这些人留下来与你无益。”
林惊云道:“那便尽数杀了罢。”
“啧啧,”老头儿挤眉弄眼朝他乐道:“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啊。”
“过誉了。”林惊云垂下眼睫,看似有些累了:“欲成大事则不谋于众,我向来心狠如斯,你若是不喜我这样,大可现在就下了我的贼船。”
钟停鹤吐了吐舌头,再不置可否,只是悄声为他带上门。
待到人走之后,林惊云撑着身子从床榻走到桌案旁边,他将桌上的烛台点燃,取了只狼毫笔来,略略思索后落在纸上。
纸上什么都没写,只是简单点了个圈。
“做什么呢?”
做完这一切之后恰沈孤城推门而入,林惊云听见声音,将纸折了几次藏进夹层,转头问他:“今夜韶洲定有许多官员要连夜求见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怎么还带在底下?当心着了凉。”沈孤城将他拉到床榻旁,“看过你我才能安心。我在你这儿待一会儿,那些人吵得我头痛。”他为林惊云理了理被角,眉眼之中皆是心疼:“你本就体弱,怎么还为我去挡。要我看着你疼,还不如直接伤在我身上了。”
林惊云往里面靠了靠,他背对着沈孤城,眼底疲倦不加遮掩,看起来已经是累得狠了。
沈孤城无奈一笑,随手拾起他的一缕发用手顺了顺,状若漫不经心道:“我见方才钟停鹤才走不久,心里急得很。你中的毒深不深?可对你的旧疾有影响没有?”
“钟太医说所幸我今日中毒不深,若再多一分我现在也不能这样全须全尾地躺在你身侧。”
沈孤城笑道:“这便好。”
“你的眼疾如何了?还是一点都看不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