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机密(42)+番外
李渡张张嘴欲解释,江予舟截了他的话,“光楼上紫砂壶就三四只,家里的更别提了。”
李渡跟他对视两秒,伸手拿过他手里那只盖碗,一手拖着一手比划,“看,上有盖,下有托,中有碗。”
江予舟坐桌子旁看着,听他怎么说。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李渡将茶碗还给他,煞有介事地问。
江予舟没忍住笑了笑,顺着他意思开口,“代表什么?”
“天地人呗,”李渡说,“天时地利人和,多讲究。”
江予舟轻哼一声,“那怎么你的茶就来来回回折腾这么多遍,我的就一壶热水冲一杯呢?”
李渡轻咳一声,抬手摸摸鼻子,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哥,你这就狭隘了,茶道,可繁可简,鲁迅先生……”
江予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张灿!”江予舟叫了李渡店里新来的一个服务生。
张灿一路小跑着过来,“怎么了哥?”
江予舟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指了指李渡杯子,“学的怎么样了?看看你李哥杯子里什么茶?”
张灿挺喜欢茶文化的,李渡这俩月有事没事就教他点东西。
张灿看了李渡一眼,李渡拿了个杯子匀他一杯。
张灿还有些紧张,端着杯子又看茶汤又闻味,最后送嘴边尝了一口,不太确定地说,“哥这是龙井?”
李渡点点头,“是。”
张灿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刚把杯子放下,就看见江予舟把自己的茶碗推过来了。
“我这呢?”江予舟问。
张灿摆摆手笑了笑,“哥你这不用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嗯?”江予舟皱了皱眉头,没有听懂。
“这是上回我到超市买卫生纸李哥让我捎的,”张灿没注意到李渡脸色,自顾自地说,“18块钱一盒。”
“哦,”江予舟声调拉长应了一声,眼神看向李渡,但仍旧在问张灿,“那我这‘不知道是什么的茶’要用紫砂壶泡怎么样?”
“毁壶。”张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李渡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张灿,忙你的去吧。”
张灿点点头就要走,又被江予舟喊住了。
“那我原先那个盒子呢?”江予舟敲了敲桌上六安瓜片的盒子,“怎么用这个装?”
张灿正要开口,李渡突然站了起来。
两人同时看着他。
李渡舔了舔嘴唇,“我腿麻了,活动一下。”
他说完又看向张灿,脸上带着笑,但是语气很凉,“灿灿,慎言。”
江予舟抬头看着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张灿,你说。”
张灿不知道这两口子在这闹什么,看着也没生气也没吵,不过话再出口还是“慎言”了一点。
“咱们茶馆多讲究啊,”张灿说,“哥你就算爱喝这大沫子茶,也得跟咱家基调一致吧。”
“张灿,”李渡闭了闭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我放你两天假吧?”
“不用,”张灿憨厚一笑,“我就愿意天天在茶馆待着。”
他说完,正好外边来了客人,说了个哥我忙去了,小跑着到门口了。
李渡僵硬着脖子看了眼江予舟,对上了江予舟似笑非笑的视线。
“我爱喝大沫子茶?”江予舟压着声音问。
“你都喝了半罐了,”李渡垂死挣扎,“张灿要不说,你不也尝不出来吗?”
“哦这样啊,”江予舟又敲了敲桌上那个盒子,“那你拿这盒子给我装就解释的通了。”
李渡哎呦一声,脸都快让他说红了。
也不是真的舍不得给江予舟喝好茶,关键他一点不懂,李渡就看不得人糟践。
江予舟抱着胳膊看他一会儿,自己也没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他头,“越来越抠。”
两人在茶馆坐到中午,饭点一到就回家了。
上午出门的时候太阳很高,他们把柜子里那床厚棉被抱出来晒了晒,李渡进院子后洗干净手,抱着被子回了屋。
刚晒过的被子很软,李渡陷在被子里,一时有些犯困。
高旭成前几天才送来了一批绿色蔬菜,江予舟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也不见他过来,自己来卧室找他。
李渡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头发遮住了视线,看不清睡没睡。
江予舟走过来压到他身上,“这才几点就犯懒。”
九月底有些凉了,即便是中午,风从窗户吹进来也还是凉。
“还没睡,”李渡胳膊绕过江予舟腰,在他后背拍了拍,喊他,“哥。”
江予舟体温比他要高一些,一寸寸跟他贴在一起,让他觉得很温暖。
“嗯,”江予舟抬手拨开他额前几缕碎发,细碎地吻着他,“在这呢。”
李渡就不再说话,窝在被子里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