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锅粥馕吃匕(95)
平日里还会特地弯来与绾东说上几句话的三姑六婆们,这几日都去绿水边上听方流唱曲去了。
绾东看向隔壁的邱哥:“邱哥你怎么不画些方流的画像来卖。”
邱哥这会儿本来在忙,听绾东这么一说抬起头来:“没工夫。”
“……”
绾东眯眸想邱哥和那方流似乎是同龄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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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的申时末刻,绾东锁好铺子准备回宅院了,只见邱哥也锁了铺子。
“邱哥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啊。”绾东明知故问,能让邱哥出去,那一定是去听方流唱曲。
昨日就瞧见到邱哥把方流唱过的曲都整理成了诗册子,不知是不是要拿来卖了。
“嗯,绾东你回去啊。”
两人也算顺道,走到平安巷前的平安街才分开,邱哥往绿水桥而去,绾东进了巷子。
他们石榴巷末也是能看到绿水桥的,若是桥上的人再安静一些,或许是能听到方流唱曲的。
不过那琴瑟之音他还是能听到的。
绾东烹了茶,饮了一盅便去烧热水,将院子里晒过的干花瓣抓了一大把放进木桶里。
舒舒服服沐浴更衣,再推开门料想此刻已是酉时过半,在院中看了一会儿星星,便听到院外的巷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以往这个时段巷子里不可能有人说话的,即便近日也是偶有脚步声匆匆而过,但不会有这么大的说话声。
绾东仔细听了一会儿,大约听出了是绿水桥那边出了事。
绾东拉开院门,果见是壮哥在和向大爷几个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些急死个人了。”
壮哥:“只知道那方伎师从云梯上摔下来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附近的几个大夫都去了。”
向大爷惊呼:“之前跳了十来日了都没摔下来今日怎么就摔下来了?!”
“不知道啊,方伎师的随从说有人动了他们的云梯。”
“那什么人动了他们的云梯?”
“大半个时辰前方伎师才跳过的,中间休息了一会儿,来了几个人和方伎师说话,三个随从守着云梯,云梯底下也没人过去,若是去过云梯底下的只有和方伎师说话的那几个人。”
“那几人呢?”
“早不见人影了,这会儿方伎师人还没被救醒呢,官府的人抓了一个垫背的去交差了。”
听到这里,绾东已锁了门往那绿水桥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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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梯虽说只两三层楼高,方伎师也跳习惯了,听那随从说以往也是摔过的,但这次摔下来刚才那几个大夫都说伤了心肺,若是这几日熬不过来恐怕就没了。”
一旁已传呜咽声,还有人说方流之曲恐怕要成为绝响。
“分明是刚才吵着要和方伎师说话的几人干的。”
这人刚低吼出声,就被人拍了拍肩膀提醒。
连替罪的人都找好了,可见是有意为之,说明那些人他们根本惹不起。
绾东去的时候方流已被大夫们抬到最近的医馆。
不远处几个捕头急匆匆过来,绾东随便抓来一个,那人正想吼他,他取出文裕给他的令牌来:“带我进那边医馆。”
有捕快帮忙绾东顺利进了医馆。
医馆的人见绾东进来,身后还跟着捕快,不免上前来询问。
绾东:“我来看看方伎师。”
这是绾东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看清方流,也当真如传言所说,容颜如玉。
方流的一个随从守在一边,见官府的人过来了,立时从床边站过来。
随从凝着绾东看了许久,大抵没见过比主人更美的少年,所以才如此震惊。
绾东走过去一探方流脉息,顿时皱起眉头。
“你家公子重新登梯前和什么人说过话?”绾东顿时看向那随从。
“有几人找主人说话,我见主人和那几人认识便也未询问……大人,小的真不知。”
“你何以见得你主人与他们认得?”
“那几人出现在云梯下的时候主人便停了,站在梯上许久,在台下的观者抱怨之中主人下了梯,与那几人去台后说话。”
“那被官府抓走的又是何人?”
“被抓的那人……一直在台后等着我主人,官府去的时候他还没离开,官府的人就抓了他交差。”
“他为何在你们后台?”
“几日前也在……他是在等我家主人唱完曲儿……”
随从的言词含糊,不知道是有意回避还是真不知情。
绾东又看向床榻上的方流,他掌心运起内力手掌贴向方流的胸膛,缓缓注入一点内力。
因他身体遮挡那随从并未瞧见,但也察觉到些许一样,随从唤了一声:“大人?”
“哦,你主人若是醒了,立刻去绿水衙门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