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祝你好眠[快穿](137)
裴今新看着郁知夜很高兴地笑。
他今天着了一件月白色麻布内衫,外衣则是玄青色,和郁知夜穿得几乎并无二致。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得久了,衣裳出自同一人之手,购买服饰也是常常同行,连衣着都越来越相似了。
偶尔两人的衣裳也混着穿。
郁知夜伸手抚上裴今新的脸,捏了捏。
他的腰上挂了个竹丝绕的铃铛。
交杂斜插的薄竹片、横纹错织的底篮,缀着一颗圆润翠青的珠子,还有裴今新亲手刻的花瓣。
郁知夜走起路来,腰间也是铃铃铃地响着。
那声响极细小,平常难以留意到,要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清晰。
但郁知夜是知道这个铃铛的存在的。
动一动,晃一晃,在别人难以发现的情形下,他却时时都能明晰。
那是裴今新做的,裴今新身上也挂了一个,同样也是系在腰侧,他那珠子是绛色的。
岁试榜前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们三人确认了成绩之后便准备走开。
“少爷!裴公子!”青衣一直侧着身面向他俩激动地说着话,得连语调都有些颤抖,“你们现在可都是秀才了!”
“嗯。”裴今新应了一声。
裴今新脸上也是难掩悸动,一双眼睛带着光,笑意满溢。
“老爷夫人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青衣脚步都变得轻快不少。
“是啊,好想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裴今新也始终保持着大幅度的笑容,步子也无法如常日一般平稳,一路小幅度地连蹦带跳。
“少爷和裴公子天资聪颖,才高八斗……”青衣一连串说了一堆夸奖的词。
然而,他们转过街角,消失几日的赤岭突然出现。
赤岭听闻两人喜讯,眉头松了一下,一脸惊喜地向他俩祝福,接着又很快露出郁色。
“少爷,裴公子。”赤岭额间汗涔涔的,像是一路奔波而来,“恕赤岭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赤岭将视线偏向裴今新,裴今新心中一悸。
“前几日,裴公子兄长受伤,颇重,”赤岭沉声开口,像在裴今新心中丢了一个重锤,他每说一个字,那重锤便在裴今新心上压一分,“裴夫人一下受惊,也昏了过去。”
裴今新本来握着郁知夜的手,手里一下子攥紧了。
“他们怎么了?”裴今新刚才脸上的喜色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忧愁。
郁知夜回握住裴今新的手,也皱了皱眉。
“夫人已经醒来了,静下心来调养几日即可,裴公子兄长……”赤岭也不知如何开口,他听闻这个消息后急冲冲地便往府城赶,“还是等裴公子回去再看吧。”
喜忧转瞬之间。
裴今新和郁知夜没顾上收拾东西,两人匆匆准备了些水和粮食便分骑两马火速往源溪赶。
留青衣和赤岭替他俩整理剩下的事。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过了午时才赶回到源溪。
裴今新下马时踉跄了一下。
郁知夜迅速扶他。
“别急。”郁知夜扶着他的手紧了紧。
风雨兼程,扬鞭疾驰,郁知夜的腰腿也皆酸麻。
裴今新朝他扯了个笑,脸上忧惧却散不去。
裴立泽看见赶过来的裴今新和郁知夜也是惊讶。
“你们……怎么?”裴立泽正要拿这几日家里的衣裳去洗,身上只着了一件汗衫,神情有些没休息好的疲惫,“你们不是应该在府城吗?”
“爹……”裴今新心中焦虑,“娘和哥哥怎么样了?”
郁知夜把马拴好,再过来,回答裴立泽的话:“已经放榜了,他听说家里出事,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
“你娘吓坏了,昏了一阵,没什么大碍,现在正和宁宁在睡觉。”裴立泽放下木盆,“安平他伤了几日,像是越发严重。”
裴立泽叹了口气,继续说:“你没在,安平这几日都住在你房里。”
现在裴今新回来了,家里的床位都不够了。
又是另外一件要愁的事了。
“哥他怎么了?”裴今新手中总不自觉攥紧,抓住腰带上的竹铃花瓣不住地摩挲,用力按,用木头的钝痛克制着自己。
郁知夜垂眸将裴今新手松开,放到自己手里。
“煮药的时候没注意,拿着扫帚时把灶上的药罐碰到了,洒了自己一身。”裴立泽抬起手擦了把汗,“刚被抬回来时候,他腰上皮肤全是红的,昨天又起了水泡,他说不严重,但我见他这两日总觉是不曾好转。”
裴今新被攥在郁知夜手里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是冰凉的了。
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开口嗓子发紧:“我能去看看他吗?”
“晚点吧,他才刚睡下。”裴立泽看了看裴今新,又看了看郁知夜,“郎中来看过安平,也说不危及生命,敷药、泡澡,静养些日子就能好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