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615)
王邦家是真的喜欢文安班主,这话说得又热情又敞亮。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王邦家的笑脸,文安也笑了起来。
这一笑,有些细纹的丹凤眼微眯,眼波流转间俱是风情。
王邦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乖乖,不愧是班主,定然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名角,真可惜班主只排戏,不上妆唱戏了。
文安唇畔微微勾起,拒绝道:“不了,贱内还在家中等我,下次吧。”
王邦家回神,忙不迭的应道:“好好,下次下次,明日我去看戏,给班主送花篮啊。”
文安微微颔首,“王老爷客气了。”
……
直到文安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王邦家还不忘踮脚喊道。
“文安班主,我是戏迷,我特别喜欢你排的戏,没什么别的意思,对了,听说班主爱鸟,我爹在乡下也养了很多鸟,咱们多沟通沟通啊!”
文安脚步一顿,随即伸手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继续往前,面上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
因为两边的高墙,阳光透不进来,弄子常年有些潮湿阴暗。
阴影打在文安的脸上,原先俊逸的脸看过去阴沉发暗,无端的有几分诡谲。
……
那边,卖包子的老伯吆喝着客人,他瞥了一眼王邦家,笑道。
“好了王老板,这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你还一直看,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王邦家:“呸呸呸,你可别瞎说啊,这要是给我家那母大虫听到了,我该没一块好皮了。”
“再说了,班主那也是个男的!”
老伯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王邦家急了,“真的!我没那心思!”
“嗐,你这憨人不懂,这文安班主的文家班这一年可火了,排的戏老好看了,喏,就在城南的勾栏瓦舍上演……要我说啊,你也别整天只顾着卖包子,偶尔也得听听戏。”
“那样日子才有滋味!”
老伯不以为意的乐呵了两下,“哟!这我可不敢,王老板那是生意做得大,我啊,就是小摊小贩,讨点生活罢了。”
王邦家:“行,剩下的包子都给我包起来,眼见就起风了,早点家去啊!”
包子老伯乐呵呵,“还是咱们王老板大气、心善!”
王邦家挺了挺胸膛,故作不在意的摆手,“这没啥,反正家里晚上也得吃!”
宋延年和王邦家擦肩而过。
“老伯,给我来两包子。”
“不好意思啊客官,包子今日卖完了,明儿赶早!”
宋延年:“……行叭。”
他转身往东湖州城的署衙走去。
……
热热闹闹的市集散去,夜色为东湖州城披上了一层黑色纱衣,静谧幽静,几盏灯火亮起,为夜色添一丝烟火气息。
城南的一栋老宅里,时不时有鸟儿的鸣叫声传出。
这一片曾经遭遇过火灾,是以,除了这栋老宅,其他宅子离得有一段距离,因此,鸟儿的鸣叫声虽多,却没有惹来邻里的抱怨。
文安掩上木门,落锁,这才转身朝屋内走去。
他走得很慢,屋舍里有数个鸟笼,因为天冷夜黑,鸟笼用薄棉的笼布罩着。
他沉默的点了桌上的蜡烛。
随着烛光亮起,昏黄的烛火一下便充盈了这小半的空间,文安从斗柜里翻出大块的丹砂,细细的碾磨成粉尘。
丹砂粉拌着粟米,是鸟儿今晚的膳食。
“吃饭喽!”
随着笼布的掀开,露出里头或精神或无精打采的鸟儿,细看,这几十只的鸟居然都是啄木鸟。
喙、爪青色,面若桃花。
半晌,文安从鸟笼里拎出两只死掉的啄木鸟,随手往窗棂外头的小溪中一丢,面无表情道,“真没用,又死了。”
流水很快便带走了僵硬的鸟儿。
……
喂完鸟,文安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他坐在梨花木的梳妆台旁,梳妆台上搁着一盒檀木制成的妆奁,随着卡扣的打开,露出里头各式各样的木梳,有桃木、有杏木、有沉香木……
把把精致小巧,美丽异常。
文安拿出一把桃花梳子,放在鼻尖轻嗅。
半晌后,他突然发疯似的将木梳往梳妆台上一砸,崩溃的大哭,声声哀恸,句句伤情。
“不是这个味道,不是这个味道!不是!不是!”
……
他喘着气撑着桌子,红着眼抬头,目光恰好落在梳妆台上菱花形的铜镜上。
镜子中,他的一双丹凤眼眼角泛红,里头有着润润的水光,伤情又痛苦……文安抖着手抚摸上自己的眼睛,失神的喃喃。
“不是,不是这样的……”
“哪呢?我放哪里了?”他慌里慌张的到处摸索,最后在梨花妆奁中拿出一个白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