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118)
此时,他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扭曲成麻花的姿势,拧坐在椅子上。一阵寒风吹过,眼前似乎晃过一个身影,但是仔细看去,却又好像啥也没有。
关静觉得一定是自己看螃蟹皮皮虾大扇贝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
可能有点乏了,但是他白天睡到中午才醒,现在还不是很想浪费时间入睡,看会儿球吧,一生气就精神了。
那道没有被捕捉完全的身影正落在赵长生的小屋里。
赵长生赶忙结束一种混沌的状态,从神游八方的思绪里逛荡回来。
她不睡觉的,二十四小时营业。
睁开眼,一位美人正和颜悦色地坐在她面前,打了个哈欠,抱着她的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富贵的绒毛,欺善怕恶的橘猫在她的纤纤玉手下乖顺近乎谄媚。
赵长生清清嗓子:“这位美女,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抽个空来关心你。”
美人一笑,任谁看了都离不开目光,但赵长生不是,她是冷酷无情的一面镜子,她会反射。
“你是关心我在关心什么吧。”
“那你不关心我在关心什么吗?”
和绕口令似的,赵长生烦了,“你和我就没必要打谜语了吧。”
谁不了解谁啊,你在昆仑丘梳头的时候少照我了吗。
美人撇嘴:“你真没意思,猜谜多好玩。”
赵长生自言自语道:“什么意思,有意思你找赤水啊,你好意思吗。”
诶,她怎么也开始绕上了。
司昼装作没听到,切入主题:“我来找你帮忙做点事。”
赵长生歪头,扮娇道:“什么事呀姐姐。”
司昼也笑道:“好妹妹,跷跷板总坐在两边哪有意思啊,你往中间坐坐呢。”
话说得含糊,赵长生却是懂了,司昼没有让她离开赤水队伍的意思,让她中立,就是两边的话都要听的意思。
她很早就知道,司昼神是得罪不得的,这句话就像马戏团的驯化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里。别看现在司昼还是和和气气温声软语,如果她此时说出司昼不想听的话,场面可就难看了。
她起心里不愿意违逆司昼,除了那一丝刻在昆仑丘基因里的不敢,另一个原因就是,没必要。
她仔细想了想,没有必要不答应啊。
司昼也在观察赵长生的反应。
她知道,赵长生是可以选择站在任何一个位置的,只要赵长生想。
纵然承受赤水一时之恩,但是赵长生仍旧在骨子里自矜为昆仑照
昆仑照有它不可违抗的天性,对昆仑话事人应当无所不从。
虽然赵长生是碎片,而且跟随着七情六欲上头上脸的赤水厮混多年,也可以理解她为什么时常站在赤水一方。
但是绝不能说她站在重黎一方,赵长生自始至终眼里只认赤水,骨里只认昆仑。
那么就看赤水和昆仑孰轻孰重,她要怎么两不背弃地自处。
之前赵长生偏帮赤水是因为自己还没有什么要求,现下她倒要看看赵长生对于昆仑丘话事人的命令是应还是不应。远山的话哪有她好使,这个废物现在还封锁着陆吾神力,赵长生完全有理由装不认识。
小屋气氛一度凝冻,赵富贵大气都不敢喘,像一团毛线,任人□□ing。
司昼猜的没错,赵长生脑海中正天人交战。
按照常理来说,她答应帮司昼的忙有背叛赤水的嫌疑,很不道德。
但是她又一想,什么道德,我是镜子我要什么道德,没有立场才是我的立场,没有常理才是昆仑的常理。
所以这一番思想斗争并不激烈
赵长生倾身:“司昼姐姐要我做什么?”
“具体做什么,我再通知你,我先问问,姮娥下来这么久,重黎赤水不可能没有接触过她吧。”
与此同时,在孤山山腰的一座庭院里也有这样两个睡不着的人。
“当然,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姮娥再无能也是西王母身边的人。”
重黎坐在庭院中的石桌前,过水,沏茶,动作娴熟雅致。
虽然是在山上,但是庭院里灯火通明,周遭的一切都很清楚。
重黎怎么看怎么觉得院子里这个吊床扎眼,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有规有矩,赤水就偏偏要扯张烂渔网当吊床,吊在正中,晃晃悠悠,简直有碍观瞻。
吊床左右摇摆,里面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这个我懂,给领导开车的司机知道的最多嘛。”
大晚上重黎这狗咋不还不睡觉,精力好他妈旺盛。
“话粗理不粗。”
赤水配合地和他一起盘姮娥这件事:“所以西王母不可能放任姮娥在外面不管不顾,把那谁派下来找她嘛,不过她一直都和姮娥不对付,有空管远山,没空管她。”提起远山的名字,赤水有些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