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33)
“无心?你如何能证明这种种巧合是有心还是无意?成霜,你忘了昆仑丘历来不论动机行赏罚!”司昼此时面容端肃,言词如刀。
我是忘了,我在陆吾手下混了数万年,安安祥祥,昆仑丘这些明文规定的论罪条令从未真正进过我的心
我也忘了司昼她不仅是那个勤恳做事的司昼神,也不仅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娇美人,她更是整个昆仑丘因最理智而显得最冷酷无情的神。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召我们回去。”我心下一阵乏力,我配吗?
“功是功,过是过,你有错但也有功,当日你确实修复了大光明阵,让昆仑丘从此免于万神劫。”她又看向司月,同情更多了几分,“司月大错虽铸,但的确是无心,所以你们进入无间之地的时间是有限的,既然有限,便不是真正的无间。”
那我还要谢谢昆仑丘了?还真是个赏罚分明。
原以为是我自己选择了离开,没想到我是被放逐的那个。远山……他没有和我说实话。
唉,可是当年的昆仑丘似乎从未如此严苛,我总是不会想到我和司月是因罪被罚进人间的。我当然一直知晓人间的存在,但不知道它是无间之地,我以为我做人的痛苦是独特的,原来不是,这就是无间之刑。
“你们的事情太大,惊动了天之九部,西王母和陆吾也没有好办法……尤其是陆吾他,总是很护着你……们的。”
“司昼,你今天说得太多了。”一直沉默的远山出声道。“有些话本来可以不用说的。”
“有些话早晚都是要说的。”司昼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我们四个人在一个晴好的早上耷拉着脸回了我家,司昼要留下来处理赤水的事情,也去我家住。我屋里是个上下床,司昼睡在上铺,我和司月则继续睡在下铺。
司昼一见到床就睡着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睡觉。”……昆仑丘老妈子言论。
我和司月盘着腿低着头坐在下铺,气氛很沉闷。
罪人两个字似乎现在烙在我们两个脸上,怎么会是这样呢?
司月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我也跟着叹,“是啊,怎么会是这样。”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消化不过来。
下午司月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煎饼也不卖了,一个人在家里琢磨。我也在办公室里沮丧地查阅文献,齐闻甚至问我我是不是要被开除了。
……
也是,也不是,是我的快乐老家昆仑丘开除了我,我不会再快乐了。
远山见我连日心绪不佳,低眉垂眼的,也在路上幻成人形,走在我身旁
“还在难过啊,不如你去揍司昼一顿,谁让她多话。”
……螳臂当车,我揍不过。
“别低着个头了,地上没有钱。”
……万一有呢。
远山和我深刻阐述了,之前是事情闹得太大了,在天之九部的监察之下昆仑丘不得不秉公办理,等再回去我快乐老家还是我快乐老家的道理。
我这边愁云,司月那边却没有持续惨雾,她难过了几天,就缓过来了,不得不说,司月心真的很大。也是,如果她心不大的话,她这个老倒霉蛋早就活不下去了。
司月相信她三姨西王母一定是想捞她没捞住,她自己倒霉怪谁呢。等回去了再不济还有陆吾呢,有人再提这个倒霉事她就去找陆吾哭。
……
司昼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睡觉,就没醒过……都快要粘在床上了,我严重怀疑司昼是故意借此机会不上班找个地方睡觉。好不容易醒了一会,司月就去求司昼办理恢复神体的事情,她不想再被大姨妈折磨了,做人真的难,做女人更难,做一个痛经的女人难上加难。
“人除了脑子,每一个身体零件都是进化失败的样品。可以不要让我来大姨妈吗?”司月两只爪子握住慵懒美人的一只手,小兽一般的眼中迸发出希望之光。
惊险别墅区
司月拉着睡美人的手声泪俱下地控诉此姨非彼姨,再次搬出西王母,司昼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下恢复神体的事情。不知道是看在西王母的面子还是被司月烦的,反正是提上议程了。
我是不会主动做这种事情的,越过远山,直达司昼,这叫做越级汇报。
“我也想要。”搓手手。
“……”
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牵,搭个顺风车嘛。
周末,我坐在司月煎饼摊前面的台阶上。
司月悠然地在摊着煎饼,我继续捡拾我轰然倒塌的三观。
不敢回家,司昼上次在洞天大厦凶得我害怕,她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去看她,怕她一抬眼,双眼能放出x射线给我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