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96)
远山苦笑,难道刚才不是吗?
“今天这种种一切,这些倒霉事,根源都是因为你!”
“你一意孤行开大光明阵,你认不认错?”
“独断专行,你这个独夫民贼!”
成霜不再将云团拍入地面,让云只以气浪的形式从远山脚下跳出来,她放出大片大片的阴云在地面上翻滚着。
远山刚刚堪堪阻挡成霜的气墙顿时土崩瓦解,震得他心口一痛,涌出唇角一道血迹来。
“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远山怒吼。
“我乃,群云之首!”一朵最大的阴云沿着地面翻腾而去,将他掀翻。
司昼眼见不好,让司月抱住成霜,她去查看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远山。
司月拦腰抱住成霜,劝道:“再打给你打死了。”
“你别拦着我,我忍他很久了!!”成霜就要往前冲,但是手上还是顾忌司月,收了神力。她伸腿往外乱踢,“我真的忍他很久了”
忍陆吾很久了,忍远山也很久了。
司昼蹲在远山的“尸体”旁边,心道不至于啊,不至于打成这样啊,远山是谁啊,她清楚得很,所以才没有劝架,这个架也劝不了,是成霜单方面殴打远山,今天压了她的怒火,以后就是个定时炸弹。
女人发脾气不能压,明天一想气更大,而且对皮肤不好。
司昼正用神力探查远山的心脉,就见远山蹭的一下跳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谢了,司昼。”
“……”
“你看看,就知道他在装死。”成霜指着他逃离的背影,恨声道。
“……哦,那你去吧。”司月松了手,这给她累的,抱住一头发疯的牛都没这么累。
远山跑得很快,纵使踉跄着也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成霜将心里的邪气一通发泄了出来,脑子逐渐冷静下来,这里仍旧是升河的水系范畴,她在街边小河旁找了个台阶坐下来,喘着气问司昼:“陆吾,他犯了什么错?也被打入凡间。”
堂堂陆吾神,何至于此。
司昼理了理一下裙裾,摇头说道:“严格地说,他没有犯错。”
“没有犯错,怎么会受这种惩罚?”成霜不解。
没有犯错,怎么会和我,在尘世历尽辛苦,还以为永远不得超脱。
良久,她说:“为了你。”
历尽数世劫难,只为今生能够渡你回神。
人声鼎沸,夏夜蝉鸣,夜晚的升河,飘来一盏盏河灯。
成霜愣住了:“你说什么?”
司昼为她的至交好友真心叹了一口气。
苦海无边,归期无期,远山自请下无间之地,为你抵消刑期,是希望你能有朝一日重归岸边,归期有期。
昂贵的镜片
成霜压低了帽檐,揣着兜,在一条繁华的街上走到一家最冷清的店门口。
来来往往,这街上哪家店不是门庭若市,就这家店门可罗雀。
店门上悬了一块木板,那是一副八卦图,两个半圆黑白相推,再往上看还有“八字预测,紫微斗数”几个字。
能不冷清吗,跟不上时代,现在都B站推塔罗牌了,封建迷信谁还搞线下的。
八卦图下方,垂着副对联,“点破尔等后世缘,”
成霜一念,诶,怎么少一半,那半边对联呢,搞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正不正经啊,我可是个正经人,
现在正经人要进这家不正经的店了,到底是操守的滑坡还是道德的沦丧。
进了门,一张大檀木桌子赫然撞进眼帘,桌子后后坐了一个年轻人,背脊佝偻如老树的年轻人,正在有一把没一把地给橘猫梳毛。
橘猫赵富贵懒洋洋地躺在桌子上,朝屋顶伸着四条腿,听见动静,一个打挺碰翻了桌子上泡好的那杯大红袍。
成霜看看这摆设、这猫,立刻以形式确认内容,这男的一定是赵长生变的。
“赵长生?”
那年轻人打眼一瞧来者的面容,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别找我。”一口气喘得急,结巴起来,又看了看自己伸在空气中摆动的手,立刻藏到身后,整个人往椅子后面缩了半寸。
橘猫喵呜一声,以表达对梳毛过程被人打断的不满。
“……”
成霜皱眉,误会?那赵长生呢?
那年轻人上半身不动,脖子倒向里间的方向抻了几下,结巴道:“那……那那呢。”
这怎么还把赵老四和刘能融会贯通了。
成霜打量着这个多少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男人,“兄弟,你叫什么名儿啊?”
关静哭丧着脸报上了名字,心想这下完了,黑白无常抓人也是先问名。
关静?成霜检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她脑子好了呀,这是她什么时候害过的人,怎么还能一见她吓成这样呢。